张鹤龄问道:“你平日里都不化妆的?”
白露摇了摇头,说道:“打小便与师傅师兄行走江湖,跟野小子一样,哪里有时间化妆?”
“试一下这个,”张鹤龄将手中的小瓶子递过去,说道,“这是我吩咐人自娟秀阁买回来的朱砂,点在眉间,便能将疤痕遮住了。”
白露眼前一亮,上前接过,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我试试看。”
“记住,一定要等伤口痊愈才能用啊,要不然会中毒的。”
“好了,知道了!”
眼见白露离去,张鹤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很清楚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后果,稍有不慎,将会有很多人受到牵连。
一旦开弓,便没有回头箭。
所以,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各处环节都要提前计算好,任何一处细节都不能出现差错。
毛宪清是第二日午时到的,张鹤龄将他叫到书房,并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书房门紧闭,张鹤龄留下白露、洛雨荷、毛宪清、李晨星和孙虎,一行六个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毛宪清先行了一礼,道:“学生拜见恩师!”
张鹤龄淡淡一笑,说道:“为师知道你在天津府公务繁忙,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事相商。”
毛宪清说道:“恩师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确切地说,是找你帮忙。”
闻听此言,毛宪清赶忙说道:“恩师说的哪里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的事便是学生的事,何来的帮忙一说?”
“你先别急,今日之事异常凶险,你先考虑好,若是觉得不妥,可以拒绝。”
“恩师但有吩咐,学生怎会拒绝?”
张鹤龄正色说道:“若是此事有违你在朝为官的忠心,你如何选?”
毛宪清这才发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便问道:“到底是何事,还请恩师明言。”
张鹤龄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夷洲岛已经归还朝廷,现在陛下要求我去云南处理一些政务,这些事,你应该都知道吧。”
毛宪清点点头,道:“学生在朝廷的邸报中看到过。”
终于,张鹤龄说出自己的计划。
“现在,我需要再次调动夷洲卫。”
这两日,他已经反复思考过这个决定即将带来的后果,并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啊?”毛宪清大吃一惊,站起来说道,“可是,夷洲岛已经归还朝廷,恩师若是私自调动夷洲卫,必将触怒天颜,后果不堪设想!”
张鹤龄却表现得很平淡,说道:“所以,我需要你寻找一条船,帮我把家眷送走。”
毛宪清问道:“送到哪里,夷洲岛吗?”
“夷洲岛不能去了,”张鹤龄摇摇头,说道,“这一次去极北之地,流鬼国。”
毛宪清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何时出发?”
“今晚便走,明日是陛下留给我的最后期限,我至多只能再拖一天,明日天黑之前,必须帮我把人送走。”
毛宪清很纠结,问道:“恩师,不再考虑一下了?”
张鹤龄淡淡一笑,道:“我已经决定了。”
毛宪清眉头紧皱,思索半响,最后一咬牙,说道:“好吧,船的事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