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环视四周,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只有五岁,你们让他坐在这里当个摆设,难道这就是对陛下、对朝廷的尊重吗?”
刘健回道:“太皇太后懿旨是太子监国,靖王辅政,太子殿下代表的是陛下,若是如此草率便坏了规矩,教天家颜面何存?”
“那你告诉我,一个五岁的孩童,他能做什么?”
刘健坚持道:“能不能做什么不打紧,只要人在就行,我等是陛下的臣子,不是靖王殿下的臣子。”
张鹤龄盯着刘健的眼睛,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为了陛下,我来问你,是朝廷大事重要,还是纠结太子是不是应该坐在这里当个摆设更重要?”
刘健和张鹤龄对峙起来,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朝廷大事,岂能儿戏?”
面对刘健的质问,张鹤龄突然话头一转,说道:“刘大人不就是怕本王行使专断之权吗,有话明说就好,非要扯到太子身上做什么?”
“不错!”刘健迎着张鹤龄说道,“靖王殿下是辅政,并非摄政,遇事不可专断!”
张鹤龄点点头,道:“那好,现在本王颁布第二道诏令,自今日起,所有奏折的批复、昭告、谕旨等,必须有本王的印章,陛下的印章和内阁的签字三道程序,无论缺了哪一道,都视为废令!”
刘健心中迅速盘算,弘治皇帝的印章在司礼监手中,如今皇帝病重,张鹤龄想做司礼监的主也不是难事,但是,自己身位内阁首辅大臣,内阁的签字是由自己决定的,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同意,张鹤龄单方面下令是无效的。
此举岂不是死死地制约住张鹤龄手中的权力?
刘健很是不解,张鹤龄为何要自缚双手,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刘大人对本王的诏令可有异议?”
刘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张鹤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道诏令一发,以后再想改可就难了。
“回靖王殿下,臣没有异议,待退朝之后,内阁便草拟诏令,即日公诸于天下。”
张鹤龄将目光转向其他人,问道:“其余的人呢,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那好,第二道诏令全员通过,下面本王要颁布第三道诏令。”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一天辅政你就连颁三道诏令,你咋不起飞呢?
张鹤龄平静地说道:“六部各司其职,全力备战,鞑靼人若敢踏入长城一步,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刘健还以为张鹤龄又有什么想法呢,却没想到是为了鞑靼进犯一事,这事没的商量,自然是鼎力支持的。
“三道诏令由内阁起草,司礼监复核,最后拿来本王案前,退朝。”
谷大用扯着嗓子喊道:“百官退朝!”
张鹤龄第一天辅政,退朝之后没急着回家,先去了乾清宫看望弘治皇帝,萧敬在榻前服侍,看到张鹤龄来了,赶忙行礼道:“奴婢见过靖王殿下。”
“不必了,起来吧。”
萧敬站起身来,然后看到张鹤龄身后的谷大用,心情很是复杂。
我才是内庭总管太监啊……
张鹤龄看了看弘治皇帝,面色还算红润,呼吸平稳,又听了听心跳,也很稳定。
“陛下一直就这样昏睡?”
“回靖王的话,陛下已经睡了一个多月了,太医们都看不出是什么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