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俊才的言外之意是你别收买我,我是有尊严的,是有道德底线的。
“肆意妄为?”张鹤龄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本王让你妄为了?”
“下官不敢!”左俊才神色郑重,说道,“殿下若是有公务之外的私事、杂事要处理,不属于下官的工作范畴,但是处理朝廷公务,下官必定严格按照事实记录,这是规矩,下官不能,也不敢坏了规矩。”
张鹤龄郁闷地说道:“可是,你只管记你的,本王也没拦着你啊!”
左俊才看着手上的金元宝,又看看张鹤龄,表情很疑惑,意思是,你给我钱难道不是想贿赂我?
张鹤龄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就是看你顺眼,赏你的,你们读书人怎么想法这么多?”
这下子轮到左俊才懵逼了,天底下还真有掉馅饼的好事?
张鹤龄没理会他,又拿起另一锭,扔到谷大用面前。
金元宝骨碌碌滚落到谷大用脚底下,谷大用咽了一口口水,却不敢动。
“这是赏你的,拿去。”
谷大用吓得一机灵,赶忙再次俯身道:“奴婢不敢,不敢!”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让你拿的,你可以拿,听不明白吗?”
谷大用抬头看了看张鹤龄,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金锭拿到手里,脸色吓得煞白,却不敢吱声。
“门外那个,让他进来吧。”
谷大用长出一口气,看来,靖王是没打算要自己的命,于是说道:“是!”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位靖王爷可比弘治爷吓人多了,日后定要加倍小心,毕竟手脚只有四条,命只有一条。
左俊才也带着一脸懵逼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莫名其妙得了一笔赏银,数目还不小,什么情况?
哎呀,自己现在是不是也成靖王党了,这可不妙……
焦芳走进大殿,倒头便拜,口中称道:“下官焦芳,叩见靖王殿下,问殿下恭安!”
张鹤龄头也没抬,淡淡道:“原来是焦大学士,说吧,有什么事?”
焦芳继续跪着,说道:“下官特意前来给殿下问安,殿下聪慧过人,经韬纬略,有安邦定国之才,如今晋升王爵,辅佐太子监国,此乃我大明之福也。”
左俊才坐在角落,右手提笔悬空,迟迟无法落下,这货是到底怎么当上的内阁大学士?
内阁乃百官之首,你竟然来拍马屁?
这让我怎么记啊,都不够丢人的!
张鹤龄看都没看焦芳一眼,随口说道:“除了拍马屁,还有什么事?”
左俊才:……
谷大用:……
这也太直接了吧,虽然不知道焦芳为何如此卑躬屈膝,但是作为新晋内阁大学士,主动把姿态放到这么低,已经够可以了,杀人还要诛心?
焦芳却不以为然,张鹤龄越是表现的漠视,甚至羞辱于他,反而心里越是欢喜。
你羞辱我越狠,说明你越不会杀我!
反之,如果张鹤龄不加理会,或者虚与委蛇,随便应付几句,那就真的凉了。
来吧,尽情羞辱我吧!
“下官自认文韬武略不及靖王殿下之万一,所以,前来向殿下请教,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画风实在太过诡异了,谷大用直接愣在当场,你比人家大了有四十岁,跑这来拜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