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在即,各部都在紧张地筹备,兵部清点兵马,工部发放装备,户部拨发钱粮,吏部、礼部、刑部也有相应的官吏进行配合,整个京师都忙的热火朝天。
打仗不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此大规模的战争,打的不是人数,也不是战术,而是补给,谁家粮多,谁才能撑到最后。
鞑靼人征集了十万大军,明军最少也要调动十万人马。
为了保证前线十万大军的吃喝拉撒,就需要征召最少二十万民夫和不计其数的骡马,而这二十万民夫又需要至少一万人的后勤部队去管理。
后勤补给至关重要,如果运粮路线被敌方切断,前方作战部队没有粮,那就不用打了,饿也饿死了。
这一仗,是鞑靼人南下,主动权在鞑靼手中,对于大明来讲,是被动迎战,不宜太过深入。
否则,若是作战部队深入大漠,对于运粮队来说就麻烦了,粮队走的越深,越容易被敌军袭击,所以张鹤龄和内阁定的方向是固守榆木川,只需要瓦解了鞑靼人这一次南下,从战略上来讲就已经是胜利了。
因此,才需要先头部队抢占榆木川,建立大本营,这样,后勤补给部队直接将粮草从大明境内运到榆木川,再以榆木川为中心,向前线运输。
如果敌军想要切断运粮队,唯一的办法就是绕过榆木川,迂回到后方进行攻击,这样不但要绕一大截的路,还很容易被人前后夹击,干了腚眼。
京师三大营抽调了三千精锐,在赵铁锤的带领下,出长城向北,直奔海拉尔河畔的榆木川。
刑部大牢,一个衣衫褴褛之人蜷缩在一角,这里没有阳光,冰冷的手镣脚铐黏在皮肤上,生出了脓疮。
昏暗的牢房中,只有老鼠和蟑螂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寻一些食物残渣,甚至会爬到人身上,因为这里很多人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突然,传来喀拉一声响,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牟斌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问道:“该上路了吗?”
狱卒没有答话,只是将牟斌身上的锁链解开,然后带着他往外走。
牟斌苦笑道:“张鹤龄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连顿断头饭都没有吗?”
仍然没有人答话,牟斌被带到一处偏室,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个大浴缸。
“这又是什么刑罚?”
掌管锦衣卫多年,却没见过用水缸杀人的,把人溺死和砍头有什么区别吗?
难不成是张鹤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玩点花样?
“洗完了旁边有干净衣服。”
狱卒说完,关上门离开了。
牟斌满脸懵逼,什么情况?
没听说过杀头之前还需要先洗干净的,这又是什么规矩?
也罢,身上早就生虱子了,奇痒难耐,洗个澡还能舒服一些。
况且,命都快没了,洗个澡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牟斌扯掉自己身上发臭的衣服,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上衣服,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被带进皇宫。
文华殿,张鹤龄正在批阅奏折,谷大用上前说道:“殿下,人到了。”
“带进来吧。”
“殿下,”谷大用弱弱地问道,“将一名死囚犯带到这里,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