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指挥使大人得知靖王殿下亲征,大败北元残部,如今王师归来,路过此处,特地派在下前来迎接,并略备薄酒,为殿下接风洗尘。”
张鹤龄笑了笑,路过此处,还真会用词。
你以为说我路过,就不打你了?
“看来,朵颜三卫对大明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那是当然,朵颜三卫向来忠于大明朝廷。”
“可是……”张鹤龄话锋一转,语气开始变得冰冷,“为何本王听闻,朵颜三卫集结大军,向辽东进发,这又作何解释?”
“这……其中定有误会。”
花当温都额头汗珠渗出,脸色十分紧张。
“有何误会?”张鹤龄冷冷地盯着花当温都,说道,“希望你能说出个理由来,若不然,鞑靼部是何下场,你应该知道。”
花当温都噗通跪在地上,说道:“殿下息怒,这其中确实有误会啊!”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什么误会?”
“我家指挥使大人得知鞑靼部达延汗准备南下,作为大明的子民,当然不可袖手旁观,便集结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全部兵力,准备与鞑靼部决一死战,以示报效朝廷之忠心。”
“这么说来,你们是想出手帮忙?”
“回殿下,正是!”
“那为何不向西,反而向南,兵临锦州城下!”
“这个……”花当温都脑子急转,“是因为我们得到情报,鞑靼部准备进攻锦州城,因此,这才调集兵马去镇守锦州,后来听闻殿下亲率大军北伐,大败鞑靼部,这才收兵回了大宁。”
张鹤龄有些无奈,因为这个说法……似乎还真说得过去。
事实上,朵颜三卫并没有和辽东的边军正面交战,只是对峙一番,然后就撤了。
现在人家说了,是来帮忙的,听到明军大胜的消息,便撤兵回去,这……完全说得过去嘛!
你还别说,这一番话圆的滴水不漏,朵颜卫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可是,我是来揍你的,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啊。
找个什么理由呢?
琢磨了一会,张鹤龄心中暗道,找什么理由啊,就揍你了,又能怎样?
于是,朵颜卫指挥同知花当温都莫名其妙地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地回到大宁。
“大汗,那个靖王欺负人啊,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给打了,你看我的右眼,肿的都睁不开了。这两国相战还不斩来使呢,他也太不讲究了!”
“为何打你啊?”
“说是因为我进门的时候,先迈的左脚。”
“这有何关系?”
“人家说,按照规矩,要先迈右脚才对。”
朵颜可汗兀南帖木儿也是满脸无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可是能怎么办,去讨个说法?
人家十万大军在外面等着呢,就怕你不去!
“这个,花当,你先不要急,这是靖王那厮的奸计。”
花当温都睁着一只眼睛问道:“什么奸计?”
“他是想惹怒我们,然后伺机举兵征伐,你可千万要淡定,不可意气用事,正中他人下怀。”
花当温都心中暗道,我淡定个锤子,打你一顿你能淡定不?
兀南帖木儿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必须一口咬定,大军南下不是冲着锦州城去的,我们是去帮忙的,这样,他就没有理由与我开战。”
“可是,靖王还说了,让大汗自己过去解释。”
“解释……什么?”
兀南帖木儿坐不住了,把我人打了还不算,还要我去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我们兵发锦州一事啊。”
“不是说了,是去帮忙的吗?”
“可是人家让你去啊,还说了,等你三天,三天后还不见人,就要出兵了。”
“岂有此理!”兀南帖木儿气得直跳脚,吼道,“此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花当温都说道:“大汗,淡定,这可能是靖王的奸计,你可千万不要中计啊。”
“淡定个屁!”兀南帖木儿怒道,“简直是骑到头上拉稀,如何能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