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勒沃在雀宫和帝城,有他的耳目。”
皇帝听到太后这话,又紧张的皱起眉毛:“他可真有点东西。”
“我会处理这件事的。”太后招了招手,门口站着的女侍就走了进来。
太后看着她说:“将雀宫内所有的宫人都排查一遍,帝城内的外地人也需要……”
这边太后还没有安排完,话就被皇帝打断了:“母亲,您手伸的过长了一些。”
太后和那女侍都听愣了。
“排查帝城内的外地人这件事我会交给艾米娅的,至于雀宫内,希望母亲排查完向我汇报。”皇帝站起身,整了整衣边就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了门口,又好似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太后:“我知道母亲对摄政有兴趣……”
“陛下误会我了……”
“我希望是误会,艾米娅是我的银枪将军,不能让母亲随意调遣。母亲做的每一件事都对,但并非每一件事都要您做。
就像您说的,这个皇位只姓斯伯捷。”皇帝没有给太后解释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议事厅。
太后呆坐在位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后,如何做呢?”
太后沉思着回答:“当然按陛下说的做。”
在迩周的船离岸之前,周尘和乌思宁竟然赶上了。
海岸还似早晨那个时候一样的平静,或许这会是一个平安顺利的路程。
但刚刚离开危险的帝城岛的周尘,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魂不守舍的进了船舱,未曾听清楚乌思宁一直在自己身后嘟囔的话,只一股脑的寻找周译添的房间。
直到在拐过弯又路过几个眼神异样的守卫后,才看到刚从周译添房间出来的阿骨。
阿骨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往自己屋子走了。
周尘推开了门,看着周译添坐在窗下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昼光穿过玻璃撒在他的肩膀上。
“父亲。”
乌思宁没有再进屋,他不会再想听到类似于上次这种情况时,周译添说的话。
那时候周译添用介绍他房间的理由,来赶走了他。
他相信这次,恐怕他也和阿骨一个房间吧?
乌思宁推门走进去,果然看到阿骨在铺着另外一张床。
上次也是,进屋后阿骨会为他铺床。
“麻烦你了阿骨先生。”
“不麻烦。”阿骨铺完之后,就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了下来。
乌思宁手里紧握着画筒,脑子里不断过着这两天的经历,就宛如从来不存在一样不真实。
“小画家这一趟旅行,感觉怎么样?”
面临阿骨突然的提问,乌思宁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坐了好久的船,陛下也看了你的画,只是没进凝庭。”
“可是我的梦想就是进入那里。”乌思宁苦笑着摊开手,将画筒放到了一边。
“但是你至少认识了你自己。”
乌思宁听阿骨的话,然后点点头:“对,我太不合群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独一无二。”
这话说的有些出乎乌思宁的意料。独一无二吗?或许真是这样,他的风格,在那一众的江叶派里,几乎是万里挑一。
“您在安慰我吗?”乌思宁笑着看向阿骨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我说的是事实。虽然这两天你会觉得很不真实,但你已经经历了。”阿骨站起身,走到茶几前面倒了杯热茶,走向乌思宁:“我可以看看,你画筒里剩下的那幅画吗?”
乌思宁一边接过阿骨的茶,一边看向自己的画筒。
他有些犹豫。告诉了阿骨,就相当于告诉了周译添。
可周译添值得他信任吗?
乌思宁想起了迎接勒沃到达迩周之前,他所了解的那件陈年旧事——漆冥央是被一种力流禁令杀死的传言。
这个传言中,可以使用禁令的,只有周期,周翎,周译添。
而这件事并没有留下案宗,意味着不可告人。
很可能是暗杀过别人的人,那这个人是否值得相信呢?
乌思宁打开了画筒,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张画纸,递给了阿骨。
阿骨接过看了一眼,然后笑道:“看轮廓,好像是一个人像。”
“对。只可惜没画完,那人就走了。”乌思宁沉静的抿了口热茶,心脏却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什么人呢?”
“船上的一个女佣,我偷偷画的她。”
阿骨看着乌思宁,沉默了许久。
海浪的声音从窗外穿过来,宛若有一把刷子不断的摩擦着乌思宁的心,锋利的刷头将心脏的包膜给割出一条一条渗血的镂隙。
“小画家会对女佣动心吗?”
乌思宁接过阿骨又还给他的画纸,沉默的笑着,不打算再说话。
这种时候说的越多,越容易露怯。
而周尘,还在追问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