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尘不能在此刻松懈,不可任由水镜虫对自己的剑撕咬!
可现如今,剑是抽也抽不出,拔也拔不动,只有一个办法。
周尘奋力扭转着剑柄,将剑身一下刺进了水镜虫牙与牙之间!周尘释放出力量流,帮助剑身增加更大的力量!一直到周尘的剑身将那尖锐的牙齿硬生生的、连血带肉的拔下来!
水镜虫痛的松开了周尘的剑,一下跌落到了路面上,周尘眼疾手快,跳下马车,就朝水镜虫头部刺下!
不出眨眼的功夫,水镜虫就死了。
周尘气喘吁吁的看着水镜虫和那个夫人的尸体,耳畔荡漾着群众的幽怨声……
他们并不赞扬或者感谢周尘的拔刀相助,而是担心起自己的安慰。
可如果自己不担心自己的话,还有谁能担心自己呢?
如今迩周这样的危险,如何面对未来的困境呢?
周尘走在迩周大街上,仰望着仍然高耸入云的望塔,才发觉望塔下的人已经比过去少了很多,除了新译文的出现,也很少有人提起望塔。
信仰会被忘却吗?
信仰被忘却时,内心还剩什么呢?
周尘回到万晴宫殿时,已经到了晚上,雪在地上铺了一层,而门口的雪却被扫开了,就好像被褥被从中间剪开了一样,刀口从宫殿大门,一直延伸到庄园大门前,周尘的脚下。
“少爷,别冻坏了。”米娜担心的给周尘打落身上的雪花,接着又帮他取下已经冻僵硬的披风,推着周尘往温暖的壁炉前走。
“等一下米娜,我叔叔回来了没?”周尘拦住忙活的米娜,转身询问她。
“持府回来已经有一阵了,不过现在在家主房间忙事务。”
“阿骨呢?”
“阿骨跟着家主呢。”米娜安排女侍烧洗澡水,又叫人去和周译添通告周尘的归来,然后接着说:“少爷昨天挨冻,今天挨冻,最好泡个澡,不然会冻坏的。”
“我不要紧。”周尘看着周译添房间大门,没有准备过去的意思,而是听话的和米娜回了宁殿。
米娜看着周尘手上的冻疮,心疼的感叹:“哪有谁家少爷的手,会被冻成这样啊……”
“只允许你的手冻烂,不允许我吗?”周尘笑着反过来安慰米娜。
米娜没有说话,看洗澡水准备好,就和其他下人离开了宁殿。
等周尘美美的泡完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从刚刚放空的状态回归自己。
他翻身起床,叫米娜进来后,询问小五的情况。
米娜摇了摇头说,这些天小五越来越受不了万晴宫殿的日子,他也从不在没有周尘出席的餐桌上吃饭,小五喜欢和下人的孩子们玩,但总是会被老师批评,而周尘也不是很同意他接触那些并不知根知底的人,毕竟小五身份特殊,周尘担心万晴宫殿内有奸细,随时让小五陷入危险。
如果是周尘也就算了,至少他时刻警惕,又有拳脚,而小五,只是个孩子。
“他睡了没?”
“刚刚进屋前,我看阁堡那边灯还亮着。”
周尘沉默半天,说:“绻涟的个性你知道,照顾孩子,她自己都是个孩子,靠她偷,骗,只能顾上自己,最多再去接济一下街上的孤儿……”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少爷一定要让小五留在这,但我看得出,小五在这里生活的并不快乐。”米娜言。
“可万晴宫殿外,对他而言并不安全。”
“如果少爷害怕小五在雾台姑娘那困窘,你也可以接济他们啊。”
“并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且绻涟变了,她现在很需要……自己做点什么,而不是靠我。”周尘欲言又止,却又没有提起小五是破译者的身份。
而恰巧说到这,周期敲门走了进来。
“我看灯还亮着。”
“叔叔。”周尘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周期走向前来。
周尘示意米娜去取些果酒,然后和周期坐了下来。
“怎么回来那么晚?”
周尘歪了歪头,然后说:“路上遇到了一个变异水镜虫,要比过去的个头还要大。它当时咬着一个夫人,我去救她,杀了那个水镜虫,但她还是死了。”
看周尘有些失落,周期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父亲在忙什么?”周尘抬起头问周期。
周期犹豫了一下,说:“在预估城主离开后,会遇到的困境。如果城主镇压起义不成功,那迩周这边,也要做好应对准备。”
“又要打仗吗?”
“不一定是人和人的战争,还是人和玉兽的战争。”周期沉沉的叹下一口气,继续说:“无论是恶魔,还是下民起义,或者是玉兽危机,如今棘手的事情,都堆积在了这,东陆节前这个月了。”
“……”周尘迟疑了一下,没能说出自己的心愿。
他还是想要见一见阿骨。
但周期看得出周尘的心思,他深思的目光落在一口没碰的那杯果酒上,温热的酒水,还氤氲着袅袅的烟雾。
“我可以带你去见阿骨。”周期说话:“但你不能出面。我来帮你问,如果没有套出来话,那我也尽力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有另外的人知道你的目的,而切……”周期长吁一口气:“诈阿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
周期选择了第二天周译添到郡城宫殿和辰弥谢尔商量,关于通知全城百姓代理城主一事的时间。
晌午的时候,日头照在白花花的雪地上,整个屋子都被反射进来的雪光,给洒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周期让周尘躲在了书房里的柜子里,接着又把柜门上锁,防止阿骨突然有什么需要打扫柜子之类的话。
聪明人看见上锁的东西,都不会手狂找事,探寻别人的秘密。
“持府找我有什么事?”
“你应该知道关于云山科衣回来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