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尘没有搭千荷的腔,就直接问她,有没有见过云山科衣。
“那可是个人物,恐怕不是我随便能见到的吧?”千荷冷笑了一声。
“你也是个人物。”周尘自顾自的坐到旁边,掏出烟草点燃:“你现在有两条街,离开漆冥南丞和涂丽,你有自己的天地了。”
“对,我现在赚的很多,可还是要受制于人啊。”千荷轻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周尘的反应。
“感觉你好像很想赚钱。”周尘看了看桌子上散开的一堆账本,问:“你欠谁的债吗?”
“我要买东西。”千荷笑了笑,道:“现在和过去的世道不同了,想要什么都可以买。”
周尘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千荷什么目的,但他不能再把话题岔开了。
“简舍说她最后见到云山科衣,是在这里。”
千荷听了周尘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那都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了?她的街道卖给我的时候,似乎她确实见过云山科衣。”
“在哪里?”
“就在街上,她哪个房子里吧。”千荷漫不经心的说着。
“有没有她住处的地址?”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
周尘熄了烟草,拿出自己的钱囊:“你还惦记这
点钱。”
千荷掂量了一下,然后从一堆本子里抽出一个零碎的破册子递给周尘:“自己找吧。”
半信半疑的周尘找了半天,一共找到简舍三处房屋。记下地址后,周尘就离开了。
来到街道上透气时,天色也暗了下来。
按照地址,他找了前两个住处,都不是曾经他去过的那个地方,第三个地方叫他的记忆有所苏醒。
客厅内有一面镜子,斜对着房门,房门没锁,屋子里全都蒙着布,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
周尘看遍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任何线索。
如果简舍的住处都没有云山科衣,他会潜伏在哪呢?或者说,周尘该去哪找他呢?
一无所获的周尘有些失望,他垂头丧气的走在街上,如今周尘毫无方向,又如何去杀云山科衣呢?
周尘抬起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望塔,究竟谁能给他一些指点呢?
“把钱交出来!”
周尘往深巷里看去,就见到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拿着小刀,对着一个中年男人威胁。
男人吓得颤抖,赶紧把身上的钱袋交给了为首的一个又矮又瘦的蒙面人。
“还有腰上的玉牌!”
“这是我妻子遗物!”
“少废话!”
“嘿!”周尘还是走了过去:“别太猖狂了天还没完全黑!”
“关你什么事?”为首那人回头看向周尘,结果不知怎么,他身影顿了一下,二话不说转身就遁逃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尘看不到他的面孔,甚至看不出男女,只能感受到他似乎认识自己,不然不会跑那么快。
周尘看匪徒离开,就直接转身往回走了。他没必要继续管下去了。
而那匪徒,转了几个弯,走进了地下城,一边哈着冻的冰冷的手,一边往总务室走。
匪徒揪掉面纱和帽子,长发落到肩上,她一脚踹开千荷的门,把沉甸甸的“战利品”扔到她桌子上:“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账目都被你弄乱了!”千荷烦躁的把包裹扔到地上,然后一边整理着本子,一边说:“东陆节的时候。”
“我受够了。”
“你要想好,他在我这最安全。”
绻涟迟疑了很久,才说:“我见到周尘了。”
“所以呢?”千荷抬起头,眯了眯眼:“你现在有一身本领,你从城门城区回来脱胎换骨,你难道还想跟着周尘吗?在他身边,云山家主身边能干什么?”
绻涟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脱胎换骨。的确是脱胎换骨。
她的确跟着玛丽学到了很多,玛丽看得出她不仅能使剑,弓箭也十分擅长。于是又教她练习弓箭射击。
火铳是射击里最强的武器,但玛丽却不叫绻涟用火铳。
玛丽教她的方法,只有两个——铁链与鞭子。
绻涟无时不刻在想着逃离,但每一次都不成功,因为她永远打不过玛丽。
也就是说,绻涟如果想要逃离玛丽的控制,就要把她打趴下。
“除非你成为真正的武神,否则根本没有离开我手掌心的可能。”
可该如何成为武神呢?用这些拳脚吗?可这些拳脚,遇到那些会法术的人,根本就是鸡蛋配石头。
“能赢过会法术的人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
“什么意思?”
“人不会害怕一个会法术的僧母,却怕一个屠夫。”玛丽的目光都亮起来:“武神代表着恐惧,死亡的降临,还有胜利!”
绻涟感觉得到,成为武神,就是成为一个疯子。
她必须另谋生路。
在雾台山原生活过的绻涟,对郊外的植物草本都很熟悉,她揣在袖子里的毒药已经准备了很久,就算是杀了玛丽,她也要赶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