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迎将周尘的原话,告知了凯文,被这样糊弄过去后,凯文反而更加在乎周尘的过去了。不过有件事他还是弄清楚了,如今的周尘,是真的没什么本领了,他甚至连释放力量流的力量都没有。
到达帝城岛时是清晨时分,但帝城岛派来迎接的人却已经到了,迎面而来的,就是明人倦,他虽然拿回了明人家族的家主之位,却还是要坐稳帝城岛的位置,毕竟他不能得罪了皇帝。
周尘站在码头上,早晨的阳光灿烂又温暖,他有些诧然,帝城岛的春天,也来到的那么快。
可还没有从码头离开,周尘就看见前面道路上,奔驰而来一匹白色的大马,上面坐着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少年,那是斯伯捷迪拉,他笑得很开心,从马背上跳下来,人们为皇子让出道路来,他就笑着目不转睛的走向了周尘。
周尘还没来得及反应,迪拉就一把抱住了自己。
他并不觉得自己和迪拉有什么深厚的友谊,只知道迪拉这两年的遭遇很值得人同情。
迪拉激动的眼圈几乎都是红彤彤的,他拍着周尘的肩膀,说:“老天爷,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可是被传颂的英雄!”
他不顾旁人的拉着周尘就往前走,根本不在乎两侧的明人倦、辰捷、还有凯文他们。
而明人倦,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迪拉这个样子了。就好像又回到了迪成还在的时候,后来的迪拉脸上总是挂着虚假的笑容,或者是紧皱的眉头,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意气风发的模样。
“你参加了迩周保卫战,拿了未来戒指……”迪拉举起周尘的手,看着上面的未来戒指,两眼都带着渴望:“还杀了一个披衣鬼……”
迪拉瞥见了周尘手腕上的伤口,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你会被全陆人记一辈子。”
“没有那么夸张。”
“哥们儿,你可是一个骑士,你甚至有未来戒指,有的骑士可能一辈子都拿不到未来戒指!”迪拉看着戒指,感叹道:“这就是羊皮卷上的谜团云吧?真稀奇……有的人这辈子都难见到。”
“其实……”周尘转了转眼珠子,微微笑起来:“我还见过真的羊皮卷。”
“什么?!”
“对,就是一本……”周尘耸耸肩:“一本破书,感觉都要被翻烂了。”
“你有摸一摸吗?”
“没有机会,我应该没那个荣幸。”周尘苦笑了一下,说。
“你这两年过的真不容易。”
“您也是。”周尘垂下眉梢,轻声和迪拉说话。
就见迪拉收走了笑容,无奈的叹口气,将手放在后脑勺处,像过去一样抱着头倒退着走在路上:“是啊,兄长死了,皇位还被奸恶的人霸占着,怎么能容易呢?”
“您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但天天和陛下斗智斗勇,很疲惫很伤脑筋。不过现在还好,那个杂种私生子去了暴雪山,我母亲会帮我除掉他。陛下还一直以为,我是他的孩子。”
看到迪拉冷笑了一声,周尘却觉得有些可悲。或许迪拉冷笑,也是觉得自己可悲。
“你还想屠龙吗?”
“当然想!”迪拉激动的正过身子,手舞足蹈的喊:“我这辈子一定要屠龙!”
周尘看他荒唐的模样,齐肩短发在空中飘扬着,就和他那乱飞的嘴角一样,活脱像个小丑。
可他笑的那样开心,就宛如从没有下过地狱那样开心。
“我多希望,我是那能飞翔的龙啊。哪怕真有我这么荒谬的猎手去杀他呢?至少我自由自在的飞过一次。”
兴许周尘是飞过的,只是他也记不太清了,在梦里,在窗前,在桅杆上……
皇宫的一切,还和过去一样华丽,甚至胜过一切,大孔雀灯上的画变成了凯特的独人像,雕梁画栋的宫殿里,也只有凯特一个人的雕塑,周尘不会忘记的,不会忘记死在自己面前的百姓和将士,不会忘记拿起刀剑的妇女儿童,不会忘记死在自己面前的图阿岚。
宴会还和过去一样,一众人对皇帝的褒奖,对自己家乡的称赞,问题和抱怨闭口不谈,只留在饭后茶余最不正式和最漫不经心的时候说。
太后和凯特低声耳语着,迪拉坐在下面和各处权贵敬酒。
周尘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能是什么呢?几百号人来礼拜送钱,唯独南陆,一个鬼影都没有见到。
而凯文的话,也格外让周尘心惊,他说起了过去的子夜鬼,说起了古时代,虽然说的是古时代的野蛮和现在的全陆无法相比,但如今动荡时期,提起古时代,就会让人联想起丰碑。
当然,在坐的所有人,恐怕只有周尘和凯特会对古时代三个字感到骇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尘才发现,吴迎并不在宴会上,他有些不解,吴迎身为副手,如今这样重要的场合,怎么能让凯文单打独斗呢?
“西方战况如何?”
“西陆将会勇武敢当,将西南部的叛臣,全部歼灭。”
“你祖父有这个实力吗?”凯特狐疑的眯着眼睛,盯着凯文的一举一动。
可惜凯文就是个天生的冰块脸,察言观色在凯文身上并不好使,他唯一外露的情绪,就是骄傲。
“现在西南部的主人已经不是好战的江瑟,穆歌是个有怜悯心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成为霸主,只会成为亡魂。”
凯文的话充满了自信,但他说的并非么有道理,如果说江瑟和穆歌相比,谁更有可能统治西陆,那将还是江瑟,统治一片区域,需要野心,而不是同情心。
野心让人获得,同情令人失去。这是他们所以为的。
听到凯文所说的话,凯特振臂大笑,他重重的赏了凯文,毕竟凯文所说的话直中凯特的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