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司月的祭司府却是格外的清爽。
假山旁流水潺潺,湖中的荷花比启宁宫开的更甚,今日的祭司府迎来了一位客人,往日里都是管家代为招待。
而今日,大祭司却是亲自在凉亭中为来人斟茶。
屏退了所有人,带着巨大帽檐的女子看不清楚容貌,她就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苍老的手指。
越来越严重了,以前是出宫一天老十年,现在是出宫半日就成了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帽檐下的杏眼幽深,酝酿着风云。
人都会老去,可那是经过岁月沉淀的苍老,而不是她这样肉眼可见的老去。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用这种方式将她困在宫中?深吸一口气,她抑制着内心的怒火。
“啧啧,坏妹妹,捂那么严实,好哥哥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压制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女子轻笑,“你想看吗?”
“你给看吗?”
长指勾着帽檐,而后将帽檐取下,那张苍老的脸便无处可藏。
最后她的手指停在了司月的面具上,长指一勾就取下了他的面具,四目相对,司月眼中的错愕来不及收起。可是晨越分不清他眼中的错愕是因为她的脸,还是因为自己扯下了他的面具。
“我带你回宫。”
然而靠近萧晨越的步伐却顿住,狐狸眼幽幽的望着晨越。
“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脖颈架住了一把匕首,定定望着司月,不肯错过他脸上半点笑容,“你不是说,揭下你的面具你就是我的人了吗?”
狐狸眼瞬间染上了笑意,抬手勾着晨越的手把玩,“是啊,所以坏妹妹想要哥哥吗?”
“那你不必以死相逼,坏妹妹想要,哥哥就给你。”
平白无故变成老太婆,任谁都不会开心,然而她脸上并未漏出任何难过或者痛苦,杏眼平静的望着司月。
“既然是我的人了,那是不是能诚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修长的手指试图附上她的脸,却被女人施压式的将匕首更加贴近她的脖颈。司月脸上的笑容很快荡然无存,一双狐狸眼甚至都染上了怒意。
她在用这种方式逼他说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这可真是萧晨越的作风,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达到目的,为了那个目的,不在乎流泪流血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泛着冷光的匕首如同死神的镰刀,只要轻轻一划就能收割她的生命。
然而她的本意并不是用匕首恐吓,这只是让他不靠近自己的一种手段。
她的身体像是被施了魔法,正在缓缓的变老,不多时她已成了老妪,握着匕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司月捏紧拳头紧紧盯着刀子。
怒极却是反笑,“娘娘想死,尽管去死,可不要脏了我的祭司府,打扫起来很麻烦的。”
他已经猜到她会问什么,他恼怒的不是她用匕首架在脖子上用自残的方式逼他,而是他察觉到看着她以不正常的速度衰老,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
“咳咳....我才是真的萧晨越,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