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又古怪的气氛持续了良久。
就连浮缘自己都愣怔了好一阵子,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徐衍拉着到了山洞口。
拉我的手?
浮缘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死死捏着自己手腕的手,一种包含着可笑、愤怒、屈辱、羞耻的古怪感觉轰一下冲上心头。
在某个短暂的瞬间,浮缘仿佛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女人采补得够多了,男人也耍得不少,这辈子始终采补别人,从没试过被采补的滋味呢……
瞬间而已,浮缘立刻清明了过来,那一丝古怪的变态念头被他抛之脑后。
“小子,戏耍贫僧是要付出代价的。”
浮缘的脸上浮现狰狞,浑身溢出的气息无比危险,像一头即将暴怒的巨熊。
这时候徐衍忽然停步,背对着浮缘沉默了一瞬,随后突然回头。
“要多大的代价呢,这些,够不够。”
扭过的脸上是一种冷漠的神态,唯一不同的是,徐衍的一只眼睛竟呈现出血红色,眼球里蕴含着爆裂般的力量。
当浮缘妖僧看到徐衍的红眼,一股危机感忽然笼罩心头。
下一刻,红眼中喷涌出一道血色的光线,如同天幕之光坠落而来。
血色的光线看似普通,其中蕴含着阴邪到极致的力量,光线扫过浮缘的半张脸,立刻脸上血肉尽失。
浮缘在哀嚎中半张脸成了白骨骷髅!
魔光,来自第五位亡者的天赋能力。
如此近距离的魔光奇袭,浮缘避无可避,他本该必死,可结丹大修士的强横在此时显露无疑。
剑光瞬间出现。
银蛇般的法宝飞剑在魔光即将扫过浮缘另外半张脸的时候,替其主人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浮缘的哀嚎声响彻山洞,凄惨得令人头皮发麻。
这妖僧此时只剩下半张肉脸,另外半张完全融化成白骨,看来如同鬼怪般可怖。
浮缘在惨嚎的同时抓出一把丹药吞下。
他只剩半张嘴,徐衍甚至能在另外一侧的白骨处看到一颗颗丹丸滚进腔子的古怪画面。
这都不死?
果然结丹大修士够强横。
如果换成普通人甚至低阶的修行者,半个脑袋血肉没了即便不当场倒毙也得很快被疼死。
浮缘吞丹的时候,徐衍准备再次施展一次魔光彻底了结他。
结果没机会了。
浮缘惨归惨,他依旧很冷静,用仅存的半张脸死死盯着徐衍。
法宝护身的同时身上的袈裟宝衣直接翻卷起来,形成一股旋风挡住本体。
浮缘充满恨意的声音在旋风中吹来。
“贫僧行走天下多年,从未受创如此之重,你很好!今次之伤,贫僧定要你百倍奉还!”
狂风卷动,浮缘的身影随着狂风冲出洞窟。
浮缘受创很重,必须尽快疗伤,否则连修为都有可能不保,他不敢再久留,匆匆逃走。
百倍奉还?
徐衍在心头一声冷笑。
那好,再给你加点料。
神魂震荡中天赋开启,山洞外,一个个高大的火石怪停住了步伐。
当浮缘裹着袈裟冲出山洞要逃出火焰山的时候,忽然惊觉四周围杀来无数火石怪。
漫山遍野的火焰怪物如军队般,朝着半张白骨脸的妖僧发动起冲锋。
经历几番挣扎,炸裂了无数法器,施展了浑身绝学,直至连护身袈裟都被撕成碎片,浮缘才堪堪逃出火石怪的围堵。
一位结丹境的大修士竟狼狈如丧家之犬,跌跌撞撞逃出火焰山的地界。
洞口发生的一幕,仅仅在瞬间。
洛亦雨唐秀婉等人只看到洞口方向红光一闪,紧接着听到妖僧的长吼狂嚎,随后徐衍便折返而归。
二女的禁锢解开,一左一右拉着徐衍不肯松手。
洛亦雨:“你逞什么英雄!小小药奴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吗!”
唐秀婉:“你该舍弃我们,当机立断逃走才对,自己保住命才能替我们报仇,这次太莽撞了。”
在徐衍拉走妖僧这件事上,两个女子出奇的看法一致,认为徐衍胡来,其实她们都在担心徐衍,不想让他犯险。
徐衍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寻思着先救一个也好,二选一不太好选,于是我打算闭着眼睛随便拉个走,拉走谁算谁,留下的哪怕恨我也没办法了,谁成想一紧张把那妖僧给拉走了。”
洛亦雨和唐秀婉这下无话可说。
徐傲凑了过来,狐疑道:“妖僧怎么了,莫非被你重创而逃?我听他叫得挺惨的。”
徐衍摆手道:“我哪有重创结丹大修士的本事,刚才小小暗算了他一下,是他暴怒成狂打算动用结丹修为弄死我,于是触动火焰山的禁制,被山体的力量反噬所致,该着他倒霉,这叫作恶多端必自毙。”
洛亦雨和唐秀婉听得连连点头,深信不疑。
她们很清楚徐衍的修为,从不认为徐衍有着重创结丹大修士的能力。
一个筑基境的修行者,用小手段暗算结丹大修士或许有几分机会,但说道将其重创基本不可能。
境界鸿沟的差距,向来没人能跨域,当然徐衍也不例外。
其实徐傲也不信。
可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从知远县相识徐衍以来,徐傲与其交锋过不止一次两次,可以说两人是老对手了。
然而每次交锋,无论徐傲用了什么手段,徐衍都能安然无恙,甚至在皇城里的那场毒酒宴,他徐傲都差点被自己的木毒给毒死,人家依旧活蹦乱跳。
不仅活蹦乱跳,还把教主的毒蜈卖给自己的永济堂。
眼前这个来自知远县的书生,对徐傲来说越来越神秘莫测,不说别的,刚才敢拉走妖僧浮缘这份勇气就绝非常人能及。
什么紧张,什么随便选一个拉谁算谁,或许洛亦雨和唐秀婉信,徐傲根本不信。
这家伙从进火焰山开始就把伏魔剑派的九雄当骡子用在前边开路,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差点弄死妖僧浮缘,想到这里的徐傲忽地打了个寒颤。
该不会徐衍这家伙始终在扮猪吃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