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所以,能不能别哭了?”
哭的人心像被一只大手抓着,疼的都要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了。
“我爸爸三年前,找过你,”周岁淮这话说的是肯定句,“昨天,他又找你了。”
这句话,还是肯定句。
扁栀蹙眉,大抵明白这傻子哭的这么伤心的缘由了。
“谁说的?”扁栀轻轻的替他擦拭源源不绝的眼泪。
好似,他要将她这么多年受的委屈都一并哭出来。
“我爸,他今天自己对我说的。”
扁栀点点头,“嗯。”
“对不起,”透过湿润的碎光,周岁淮委屈的垂着眼尾,“我不知道我爸爸找过你,我没有觉得,你是在利用我,你能够跟我一起去吃饭,我很开心。”
“我不喜欢别人那么揣测你,即便他是我父亲也不行。”
“我也不喜欢他私下找你,说那些乱七八糟伤人的话,小乖,”周岁淮委屈巴巴,“我让我父亲保证过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许见你,你放心,以后他不敢了。”
扁栀闻言,顿时觉得他可怜又好笑。
于是她在周岁淮的对立面坐下,感受着指尖传递过来的冰寒时,一边淡笑着调节气氛,“是么?周叔叔那么固执,说服他不来找我,花了不少力气吧。”
周岁淮吸了吸鼻子,“没有,就是我在家里大闹了一通,然后,我爸被奶奶大骂了一顿,说他吃饱撑的,没事管小辈的感情事,让他去祠堂面壁思过了。”
扁栀想着周岁淮描述的场景就觉得好笑。
“嗯,”扁栀看着他眼眶里溢出的泪水,无奈的俯身,用指腹擦拭面庞湿润后,才笑着夸赞道:“那你很厉害啊。”
“这么厉害,还哭什么呢?”
周岁淮眼神委屈,低垂着眼睫,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筹措言辞,又像是不愿意面对往事。
他的声音很低,可一字一句却说的无比清晰。
“小乖,你是因为我父亲跟你说的那些话,三年前,你才跟欧墨渊结婚的么?”
桃花眼在此刻绷紧了充满严肃与执拗,让扁栀几乎要怀疑,若她说是,周岁淮估计能起身,再回家去闹一场。
扁栀轻轻带过,“有其他的原因。”
周岁淮眼巴巴的看着扁栀:“什么原因?”
神情颇有追根究底的模样。
扁栀想了一下。
“不想骗你,”扁栀一边说,一边进入房间拿了条毛巾出来,再在长廊地板上坐下,替他擦拭额间的雨水,她的声音浅淡,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情,倒像是再说无关紧要的故事,“当初,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周叔叔,”
看着周岁淮垮下去的脸,扁栀提着毛巾,替他擦脸。
“但是,不是主要原因。”
在周岁淮殷切求知的眼神中,扁栀一点点的打开心房,“当时,主要是想离开家,觉得,那里太压抑了,可我父亲你也知道,管的严厉,除非结婚,否则没有别的理由会允许我离开林家,
当时年轻,觉得结婚也不过是一张红本本的事情,所以,欧墨渊提的时候,我也没多想,如今想来,是我草率了。”
“周岁淮,虽然我知道,实话告诉你,当初结婚掺杂了周叔叔与我谈话的成分,你会难受。”
“但是,我依旧对你坦诚。”
“我永远不会骗你。”
“所以,我现在依然也坦然的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怪过周叔叔,我完全体谅他作为父亲为你着想的心情,所以,你可以别难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