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通透的人,所以不计较许多事,但人总会累的,你要是不好好抓牢,奶奶怕你后悔。”
苍老的手在周岁淮的手上轻轻一拍,起身离开。
给了周岁淮自己思考的空间。
周岁淮低垂着眼,在位置上看着一处呆了好久。
在抬头的时候,透过落地窗,看到了扁栀。
她跟几个孩子在打雪仗,几个熊孩子,加上个女土匪,没一个有良心的。
扁栀滚着小雪球,对方滚了个足球大的雪,咯吱咯吱几个人哄抬着往扁栀身上丢。
扁栀笑着抓了把散雪不痛不痒的丢回去。
熊孩子跟女土匪玩累了,蹲坐在地上,扁栀就过去,一人一个腿的埋起来。
女土匪没玩够,拉着扁栀的手,“麻麻~埋我~埋我~”
扁栀累极了,呼出口气,跟四个小家伙平躺在雪地里,耍赖着说:“你们把为娘的埋了吧,累死我了。”
周家人从里头看,笑扁栀小孩子脾气好,愿意配合着孩子的童心。
周岁淮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卷了抹笑,回神的时候,笑意几乎勾到后脑勺。
周末,扁栀去给秦老爷子复诊。
还不等进门,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长车。
扁栀问老管家,“谁要出门么?”
老管家眼睛红红的,“老爷子要送小少爷出国。”
扁栀:“现在?”
豪门大户,孩子出国镀金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秦储礼现在才五岁,会不会太早了点?”
这么点大的孩子,放到语言不通的国家,人生地不熟的,不怕孩子受不了么?
“是啊,谁说不是呢?可老爷子倔,小少爷也倔,死活不同意跟安家的小姑娘顶娃娃亲,老爷子说了狠话,本想着激一激,却不曾想小少爷憋着一股子劲,说宁愿出国,老爷子一辈子身处高位,哪里被人当面这么激过,冷着脸,指了个国家,就让人去安排了。”
扁栀往秦家老宅里头看了眼,秦储礼此刻从楼梯下走下来,面容很淡,身上有些于这个年纪没有的沉稳。
“老爷子舍得么?”扁栀收回目光问。
“舍不得啊,怎么能舍得?早上还给了台阶呢,硬着一口气,说你要是后悔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跟安家的姑娘定亲,我就不让你出国了,”老管家叹了口气,“小少爷就是倔啊,我也跟小少爷说了,现在定亲没什么,不过一个名义上的事情,
小小孩子的定亲,长大了,若真的不合心意,那解了就是,也不是没这个先例,可小少爷说,他不愿意,一个不愿意,老爷子下不来台,当真是得走了。”
老管家叹气。
扁栀进门时,秦储礼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他站在客厅里,朝老爷子笔直的跪下去,磕了头,一脸的不卑不亢,“爷爷,我走了,你保重,我会好好学习,您不用担心。”
“是我惹您生气了,对不起,您好好养着身体,等我回来,我一定争气。”
扁栀看着秦储礼的背影,心里觉得这孩子未来大有可为。
这些话,或许连许多大人都说不出来,可秦储礼才五岁。
也是这一段话,叫老爷子红了眼睛,秦储礼站起来,脸颊贴了贴老爷子的手背,“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说完,秦储礼站直,看了几样秦老爷子后,转头离开。
年迈的脸上滚落一抹浑浊的泪,见扁栀来了之后,又仓促擦了擦。
扁栀进门时,秦储礼往外头,秦储礼对着扁栀鞠了一躬,然后离开。
扁栀过去给老爷子把脉。
出来的时候,送秦储礼的车子还没开走。
见扁栀出来,车门打开,秦储礼从车上下来。
很乖巧的站在台阶下,喊了她一声,“姨姨。”
扁栀:“飞机几点的,还没走?”
秦储礼,“我在等您出来。”
扁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