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站起身来道:“二|『奶』『奶』,我这就去安排!就不知二|『奶』『奶』可有什么吩咐?”
花寒筠道:“没有什么吩咐,你自己盯着点,千万别让人命案出在了家里,老太太最是忌讳家里闹人命的事儿。老祖宗年纪大了,信佛修道,不喜血光之灾,去吧,去吧!”
“浩哥儿这么久没上学,咱们观山书院的那些公子,夫子就没问起过?咱们张家浩哥儿,平常就没三五个玩伴?”花寒筠道。
花寒筠摆摆手,梁实家的欢天喜地的走了。
翠红笑嘻嘻的过来道:“『奶』『奶』还是您的手段高,可惜了陆家铮哥儿了,年纪轻轻,人才不俗,可偏偏福浅命薄,真是造化弄人!”
“你这蹄子,还有这些个多愁善感的心思?这陆家铮哥儿,老祖宗和太太们恨透了他,还有江宁的姑『奶』『奶』让他过张家,也没想着让他享清福呢,这就是命呐!”花寒筠说完,轻轻叹一口气。
“我这命中还不知有没有下辈子的富贵闲散,只怕也是命薄福浅了!”
翠红脸上一下变了,不敢再说话。
二|『奶』『奶』自进了张家,一切都好,张家上下的关系被她打点得妥妥帖帖,就是和二爷的关系时好时坏,二爷年轻浪『荡』懒散惯了,二|『奶』『奶』又是个要强的人,二爷虽然是改邪归正了,可到底是爷们儿呢,每个月就手上那点月钱银子,哪里能使得舒心顺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二|『奶』『奶』现在肚子还没动静,大户人家做媳『妇』儿的没生孩子,这终究会落下话柄,二|『奶』『奶』在外面风光,处处要强,心里其实苦着呢!
……
初春时节,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天只是蒙蒙亮,司棋在外面嚷嚷:“三爷,天儿下雨了,观景山恐怕是去不了呢!”
有浩哥儿在宝仪姑娘在后面撑腰,柳松这几个那还不翻天?
“去不了就在家里待着吧,但是衡芜书坊却一定要去,伞还是要备着呢!”陆铮淡淡的道。
丫头小竹伺候陆铮梳洗,咯咯一笑道:“三爷天天去书坊,是要考秀才中状元么?花了那些钱,买了那么多书回来,天天捧着读,都快成书呆子了呢!”
经过了半个月的相处,陆铮的三个丫鬟,司棋,小竹和话梅都和他相处得十分亲密了,陆铮没有架子,行事沉稳老道,再加上赏罚分明,赏赐还特别丰厚,拿下几个小丫头片子自然不在话下。
唯有影儿对陆铮却依旧冷淡得很,整天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陆铮也不怎么在意。
在家里就使唤三个丫头,还有两个婆子做事儿,出去就带上影儿和舅舅齐彪,这张家一等的大丫头,老太太房里的人儿,标致体面那是没话说。
陆铮也无需使唤影儿,只需要带着他出张府,『逼』格自然就高,去衡芜书坊看书,小厮们也不敢稍有得罪,他常常一看大半天,一本书也不买,小厮们对他也是恭恭敬敬。
倘若换做其他人,哪怕是穿着士子服有功名在身的秀才,那还不被骂成翔?
小竹和陆铮开着玩笑,影儿已经洗嗽完毕,却是远远的站着,嘴角只是冷笑:
我也就去安排,回头我就跟这几个哥儿说,这都是二|『奶』『奶』给他们的方便,保管他们对您感激涕零!”
“这姓陆实在是没脸没皮呢,天天看的书就是《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就这几本书却还磕磕绊绊读不顺,还想着能得中功名?”
“他平日从书坊买回的书,那更是不堪,《西厢记》、《桃花扇》尽是一些诲『淫』之书,也亏得是他,要换做张家其他爷敢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外面买这等书回来,非得被大老爷打断腿不可……”
影儿可不比小竹,司棋他们,她可是正经入过学的,小时候是张宝仪的陪读,张家自诩诗礼簪缨之族,不仅男子个个要读书,三房女子自小也专门请了夫子教习。
像张家的姑娘张宝仪、张惜君,张柔云年纪虽不大,可是才学还真不低呢!
倘若换做其他人,哪怕是穿着士子服有功名在身的秀才,那还不被骂成翔?
至于影儿,她天资更是高绝,而且小小年纪就能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老太太最喜她的经抄得好,才让她在身边侍奉,要不然就她那高傲『性』子,哪里能成为老祖宗房里的大丫头?
在影儿看来,陆铮都这年岁了,还在读《百家姓》这等蒙学读物,着实太次了,偏偏这家伙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当自己是读书人呢!
小竹三个小丫头,没脸没皮的奉承,他也没脸没皮的受着,影儿看在眼里只觉得浑身恶寒,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