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正厅,一眼看到花寒筠,花寒筠的目光明显不自然,拼命的闪躲,陆铮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昨晚读书太迟了,今天来晚了!二嫂子,我看你气『色』不佳,是不是昨晚祈福伤了心神了?倘若是那样,我估『摸』着道观刘道婆是想挨板子了,哈哈……”
陆铮哈哈大笑,花寒筠满脸通红,她暗骂陆铮嘴碎,心中也明白陆铮故意这般说,目的就是让她难堪呢。
可是她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尤其是『迷』『迷』糊糊之中,她抱着陆铮的身子,身上只穿亵衣,那真是想想就脸红得很呢!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之间就算是『摸』『摸』手那都是天大的罪过,更何况两人赤身相对,还相拥而眠?想她花寒筠的身子,昨天就被陆铮给看精光了呢!
对花寒筠来说,可以说清白已失,可是偏偏这事儿她只能打落牙了和血吞,借陆铮的话说,这都是她自己病急『乱』投医造就的呢!
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故事,柳纨敏锐一些,略微感到有些奇怪,而张敬则是大大咧咧,扯着嗓子,借着酒劲喊道:“铮哥儿,咱一直就等着你呢!今天大年初一,说好了去登后山去的,要不然在这道观之中,无所事事,都得闲出病来呢!”
柳纨温柔的站起身来,道:“铮哥儿,你刚吃东西,先坐一会儿,我去给您冲一杯暖胃茶,登山也不急一时,缓口气再走。”
张敬嚷嚷道:“大嫂子,你可太偏心了,我都来老半天了也不见你给我上一杯茶,铮哥儿要暖胃,我刚刚吃肉喝酒,不更要暖胃么?”
柳纨微微愣了一下,脸一红,却不理张敬,转身去给陆铮冲茶去了。秋月在一旁端了一杯醒酒茶过来,扔在张敬面前道:
“二爷要喝的茶给你送来了,让大『奶』『奶』给你冲茶,您就不看看二『奶』『奶』的脸『色』么?”
秋月一提到花寒筠,张敬立刻萎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而此时花寒筠的注意力却根本没在他身上呢。
瞧着柳纨的温婉温柔,再看看陆铮的一脸轻松自然,花寒筠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铮和柳纨之间已经默契十足了。
“难不成将来姐姐还真能成为铮哥儿的女人不成?”花寒筠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一时脑子里又惹出无数的思绪来。
清虚观并不处在玉山之巅,清虚观后面还有后山,后山绵延上面的雪更大,景更美。
大年初一,没有别的娱乐,陆铮一行人便一起登山,登山望远,柳纨一直都陪在陆铮的身畔,两人彼此都非常珍惜这样的时光。
玉山不是柳纨的久居之地,可是对陆铮来说,他现在对此也无能为力,他对自己的未来尚且无力把握,又哪里能够改变柳纨的命运?
柳纨张家大『奶』『奶』的身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阻拦,她自己心中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她从未有太多的奢求,就像今天这样,她能够陪在陆铮的身边,心中便被幸福充满,就算以后再也不能相聚,有今天的片刻欢愉她也觉得满足。
花寒筠今天的兴致不高,一直拖在最后面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想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依旧还萦绕在她的心头,刘道婆说那件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现在对花寒筠来说,却成了她和陆铮之间的一个秘密。
这是一个尴尬的秘密,却又能惹出无数遐思和念头的秘密,花寒筠满脑子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有时候她都像是痴呆了一般。
光阴荏苒,陆铮等待到大年初三,雪终于开始融化了,下山的时候也到了。春节过后,陆铮需要给罗师、阎师还有桂师等拜年,拜会了师长之后,他立刻就要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中,离童子试的日子不过一个月的光景了,最后的冲刺就在眼前,不容他有丝毫的大意和放松。
下山的那天,柳纨一直送了很远,一直送到了玉山脚下才挥手作别,她没有说太多的话,脸上一直都挂着她那温柔和煦的笑容,笑容纯粹,看不到离愁和忧伤。
只是她目送陆铮远去之后,却又忍不住转身抹泪,花寒筠坐在马车上,掀起了车帘看着远方,这一次荒唐的祈福拜神,她发现自己的内心不再像以前那样宁静。
她看到了柳纨抹泪的样子,心中忽然生出莫名的忧伤,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眼泪也流淌了出来。
她再看前面,陆铮今天骑着马,他的背影挺拔,自信从容,她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晚的荒唐,心中想着刘道婆那些话,她整个人都有些痴了!
时间进入了大康歆德十九年,这一年江南瑞雪,瑞雪兆丰年,这一年江南的童子试定在二月二下场,二月二龙抬头,是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