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西院,焦躁紧张的气氛弥漫,秦公子已经进了西角院里面,一直没有出来。
院子大门被一众五大三粗的侍卫们守着,众人都不能靠近呢,院子里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知道!
张承西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他凑到了知府大人梁泉义的身前,道:“大人,家门不幸啊,谁能想到这姓陆的小儿竟然因为中了秀才便膨胀到了这种地步?这一次世子发怒,还望大人回头别忘记帮张家美言几句啊!”
梁泉义眯眼盯着西角院,正眼都不看张承西一眼,冷冷的道:“张大人,你以为世子是什么身份?我这个小知府在他面前说话也能有分量么?
这件事倘若捅破了天,你新河县首先要承担责任,你们新河培养出的生员竟然是这等无尊卑,无君父之徒么?你们这礼是怎么教的?”
张承西哑口无言,心情已经糟糕透顶了,这一次他本来是想靠着科举的“政绩”想再上一层楼,一举拿下新河县县令的。
他万万没想到,陆铮弄出了这么一件事,听梁知府的口吻,张承西的政绩反而成了污点,回头恐怕还要被追究,他心中不由得拔凉拔凉。
见着张承西狼狈,吴辅阴阳怪气的道:“张大人,人才的事情从来都是急不得的,急功近利,拔苗助长,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关于这一点,新河县需要反思,深刻的反思!”
张承西一听吴辅这话,气得只差要抽风。宋瑾凑过来道:“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张大人,新河县县令一直都是聂大人,现在好了,聂大人已经高升了,回头才发现,其对新河县的治理原来是急功近利,拔苗助长呢!
这事儿倘若不是惹了世子,肯定还不会暴『露』,我想世子一怒,恐怕接下来要追查到底,聂大人纵然去了应天府,恐怕也难辞其咎吧?”
宋瑾这话一说,把聂永还扯进来了。一旁的马学望等人连忙过来附议,新河县的各县县令对聂永高升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可是苦于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铮去走马上任,他们无可奈何。
然而,机会今天来了呢,他们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梁泉义冷眼看着宋瑾等人的攀咬,他心中一阵烦躁。
他心中清楚,今天这事儿倘若他处理不好,让秦王世子有了意见,以后他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好过,要知道他梁泉义也才刚刚上位呢,背后有很多盯着他犯错。
梁泉义已经不敢想象这件事一旦砸了,他将会面临怎么的攻击和指责。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张家该死!陆铮在张家的状况扬州学界人尽皆知,张家对陆铮处处刁难,甚至还经常危机到其生命。
陆铮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性』情哪里能正常?这一次他又得了小三元,正是可以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偏偏又碰到了京城来的这位贵人挑事,这不才酿出灾祸来么?”
梁泉义心中这样想,脑子里想着应对之策,他忽然心中一动,之前他隐隐听说陆铮和绿竹林的关系似乎不一般,是不是从绿竹林着手,这件事兴许有转机?
秦王世子身份虽然尊贵,可是也比不上绿竹林中的那一位身份特殊,倘若那一位愿意出面,这件事兴许有解决的办法呢!
一念及此,梁泉义就仔细琢磨该怎么给绿竹林那边透风,又怎么利用苏清大人让世子那边识得厉害,然后知难而退。
他正想到紧要关头,忽然听到院子门口传来阵阵惊呼声,然后便看到那一群带刀的侍卫迅速向两侧让开。
接着,让全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秦王世子一袭白衣,满脸挂笑的从西角院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本线装的小册子,神情看上去竟然无比的高兴。
而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秦王世子身后,便跟着陆铮,陆铮昂首挺胸,神情轻松,两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言谈亲切,哪里像是死敌?分明是相谈甚欢呢!
众人只听到世子道:“陆铮,你这茶倒是别有滋味,只可惜太少了,回头你再做一点,我好带回京城去,我京城的朋友一定会喜欢呢!”
陆铮道:“这好说,反正我刚刚考完童子试,恰好有一段时间的休沐,明后两天我便能再做出一些来,回头我让人给秦公子您送去就是了!”
陆铮这话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口,他一眼看到门外黑压压的全是人,下意识就要往回缩。
秦公子呵呵一笑,道:“陆铮,你别慌!今日我专门来拜访你,可是偏偏有些人对此似乎很感兴趣,这不,知府梁大人亲自率领扬州八县的各级官吏全都来了。
而张家自老祖宗往下全家人也都齐聚。很热闹啊,你说是不是?”
秦公子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