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辉道:“三叔,我觉得这事儿还不急,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大爷说过,想让南府军下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詹天启想得很好,可不一定能做到呢!这是时候,叔,咱们宜静不宜动啊!”
何良工冷冷的道:“你懂什么?我这是投石问路,另外也是给咱们先留一条后路,知道我要见谁么?顾至伦你知道么?三叔和他光屁股长大的,他犯了事儿,闯了祸去扬州,现在衣锦还乡发达了,上次他在碧云楼请了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今天也要请他呢!”
……
顾至伦这几天夜不能寐,躺在床上就做噩梦。
陆铮让他把所有的银子都花出去,这可是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花了这些银子不过就买了一大片荒地而已。
不仅如此,陆铮还让他去扬州把陆铮的股份给转出来,陆铮自己也准备吧银子全都拿出来,全都买地。
顾至伦知道陆铮在下一盘大棋,可是他真的很紧张,因为这些银子是他半辈子奋斗的积蓄,如果这一次败了,他所有的银子都打了水漂。
指望拿些地种庄稼,那根本就是笑话,买的那些都是沙地,而且一旦大江发水,很可能全被淹没,在当地百姓眼中,那是出了名的劣地。
顾至伦是个商人,银子就是他的命根子,现在几万两银子一下没了,他心里哪里能平静得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忽然接到了何良工的邀请,他内心的忐忑和激动可想而知。
不过他终究还是有城府的人,对陆铮的信心也足,在忐忑和激动之后,万分小心的应对眼下的局面。
这个时候帮陆铮就是帮他自己,所以陆铮对他的叮嘱,他丝毫不敢马虎。
和上次一样,他这一次出行依旧排场惊人,三辆马车外加十几个随从,浩浩汤汤一路直奔三孔桥。
车驾停在三孔桥碧云楼的外面,何良工已经在那边笑『吟』『吟』的候着了。
“至伦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我听说哥最近发财了,我今天专门备了酒菜就是给哥您庆贺的!”何良工道。
顾至伦打了一个哈哈道:“良工,你就是这么客气!你我是兄弟,这么客套干什么?今日我恰好没事儿,咱们多喝几杯,好不好?”
两人一起上楼,何良工又给顾至伦介绍何辉,顾至伦道:“哎呀,老大的儿子这么大了啊,阿辉,我和你父亲还有你三叔小时候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今日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也坐下来咱们一起吃吧!”
何良工非常的热情,何辉在一旁用心伺候,顾至伦兴致很高,宾主尽欢,气氛很好。
酒过三巡,何良工道:“至伦哥,你最近可是大手笔,我可听说你在杉木桥那边一出手便是几十万两银子啊。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你这当哥的可不能只自己想着发财,咱们这些弟弟您可也要照顾哦!”
顾至伦微微愣了一下,用手指着何良工,道:“良工,你说这话真是诛心了啊!你是六合的地头蛇,六合的事情瞒不过你的耳目,你就别跟我矫情了!
老实说良工,我的确砸银子在杉木桥,可是这个生意也并不是没有风险的。万一南府军下不了山,您说我这些银子是不是要打水漂?
所以老弟啊,一切都难说,不瞒你说,我这些天心里也七上八下。真要是铁赚不赔的生意,你说我能不带着兄弟们一同去发财?”
顾至伦这么一说,把话题挑明了,何良工和何辉对望一眼,两人都有些拿不准了。
顾至伦这一番话很诚恳,真如同是兄弟交心一般,然而就是因为太诚恳了,反而让何良工以及何辉不自在。
倘若顾至伦一上来就夸夸其谈,说自己的买卖多么厉害,能赚多少多少,他们还会想这是聂永在虚张声势,现在顾至伦这么一说,嘴上说担忧,给人的感觉却是成竹在胸呢!这一来,他们心里就都有些『迷』糊了。
“至伦叔,侄儿也有一点积蓄,我也想跟着你搏一把,叔儿您看能不能给我开个口子,我反正年轻嘛,不怕风险!”何辉凑上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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