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的思绪豁然开朗,道:“祖父,秦王可能要揭江南科考的盖子,我想把这个消息给放出去。
咱们毕竟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关键时候,还是要为江南着想。”
陆善长眯眼盯着陆铮,点头道:“这些事情你去办吧,对了,记得在家里多住几天,乡试刚过,肯定会有不少才子慕名前来拜访。你倘若不在江宁,陆家门楣上未免不太好看。
你在江宁的宅子都是我亲自安排的,你平日行事也尽管便宜着来,洪全没了,家里大管家的缺儿一直空着,你斟酌一下,选定一位管家的人选吧?”
“祖父,这……”陆铮十分吃惊,陆家大管家的人选由他来定,陆谦这个便宜老爹会怎么想?
除了陆谦之外,还有三叔陆琛以及四叔陆诚,他们能服气?老头子这是想着赶鸭子上架,让自己主导陆家的事情么?
陆铮暗暗摇头,心中忽然有领悟,道:“祖父放心,这件事我会禀报父亲,他老人家肯定会给一些建议呢!”
……
秦王下江南的消息在金陵各界渐渐传开,金陵立刻引起了轰动。
有小道消息传说南朝廷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戴庸给朝廷上折子,折子中尽是禀告江南秋闱的种种『乱』象,这个折子被转到了秦王手中,秦王此行江南,是要大力彻查秋闱科考舞弊呢!
眼下刚刚科考结束,卷子糊名封存,还来不及批阅,便传出这样的消息,整个江南都瞬间紧张起来。
尤其是对这一次参与科考的学子来说,机会来之不易,倘若因为所谓的科考舞弊案便将这一次科考成绩全部作废,对所有的考生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江南一夜之间便不安分了,秦王的黄船进入江南之后,在六合河谷码头登岸。
这一天江南文武百官齐聚六合,在河谷码头拜见秦王殿下。陆善长也在人群中,除了陆善长之外,阮敬年,顾天养等等都在。
乡试的主考国子监祭酒郭颂和副主考翰林院翰林庞棣两人站在一起,另外还有直隶总督兼南府军大都督詹天启则站在最靠前的位置。
江南不同于其他的行省,这里是南朝廷所在地,官员众多,排场惊人,秦王的黄船靠岸之后,他一袭正装冕服下船,船下恭候多时的百官齐齐跪下,道:
“微臣参见秦王千岁!”
秦王身材魁梧,俯瞰众人,轻轻抬手道:“都起来吧,我早就传了话,让你们不要搞排场,你们硬是不听!嘿,你瞅瞅眼下这场面,这倘若传到京城去,不知要惹出多少流言蜚语呢!”
百官慢慢站起身来,都齐齐低头不说话,这个时候气氛微妙,谁也不想第一个跳出来。
江南各方势力云集,偏偏秦王在这一边并无势力,所以在场的人虽然多,和秦王贴心的人却几乎没有。
在众人的簇拥下,秦王从黄船上下来,一众官员才齐齐凑过来将他簇拥在中间。能在这等时候站在秦王身边的需二品以上品级的官员,顾天养便在其中。
国子监祭酒郭颂凑过来,拜倒道:“殿下,微臣听闻有人给朝廷上折子,称所谓江南科考舞弊成风,微臣乃江南乡试主考郭颂,今日特将副主考庞棣以及其他负责乡试科考的各级官员齐齐都叫了过来,恳求王爷明察!”
郭颂顿了顿,道:“眼下乡试刚刚结束,考生的试卷糊命之后入库,下官一直没敢开启,王爷亲临了,恳请王爷主持大局。”
郭颂忽然说出这一席话,引起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郭颂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没想到他的『性』子这么直,秦王刚刚下船,风尘未洗,郭颂竟然就把事情放在了台面上,这是要让王爷下不了台么?
秦王微微含笑,他的身材魁梧,仪态高贵,面对郭颂的突然出招,他不慌不忙,淡淡的道:
“郭大人辛苦,江南的科考的事情的确有人上折子,怎么了?一个折子到我手上转一圈,我到了江南便难有立锥之地么?
难不成就江南真就是大康以外的独立王国,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堂堂五珠亲王奉皇命而来,尔等是故意要让我下不了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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