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程虎眼眶瞬间泛红,泪流满面,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嘶哑着嗓子道:
“大哥对不起二弟,悔不听你之言,这都是大哥我自作死受啊!”程虎说完这些话,已然泣不成声。
他堂堂的武将,手执五千铁骑在北地曾经征战沙场,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有多少,铁血征战,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然而现在,他却像孩子一般泣不成声……
看到程虎眼下这模样,陆铮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他下意识想到了聂永。聂永和程虎不同,程虎是武官,不涉权谋诡道,这一次吃了亏也实属正常。
聂永的经历坎坷,高中进士之后仕途遭遇重大危机,经历了五年沉浮之后,其心智见识阅历都趋于成熟,然而,他在这个时候选择投靠太子,希望凭借太子的力量重回朝堂,平步青云,其急功近利之心比之程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聂永对陆铮的态度,也因为师徒之间的见解不同,急遽的疏远。陆铮高中解元的当天,聂永其实知道,然而他却选择在那一天离开江南北上,对陆铮没有片语之言的勉励和祝贺,他的态度俨然是告诉陆铮,他们师徒缘分已尽,从此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程虎之难,陆铮能够想到应对之策,假如有一天,聂永遭难,陆铮自忖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办法来化解……
陆铮脑子里转过这些念头,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良久,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大哥,您别激动,我今日前来见你,机会挺宝贵。其实大哥,你这一次进京虽然凶险万分,单也并非是毫无生机……”
陆铮这话一说,程虎立刻收声,他盯着陆铮道:“二弟,大哥愚笨,还请二弟教我,对二弟我是绝对的信任,二弟但又吩咐,我以后绝无二议。”
陆铮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道:“大哥言重了,眼下你的事情倘若按照常规就是个死,这些日子我仔细反复斟酌,觉得大哥的一线生机在这里……”
陆铮将最凑到程虎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段话,程虎脸上浮现出极度震惊之『色』,道:“二弟,这……这是让我……”
“嘘,大哥,这一计是我为大哥想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唯有这一手可能搅『乱』局面,眼下这事儿在暗处,也只有这一手,能让这件事化暗为明。
也只有这一手,能够出乎仲父明的意料之外,从而为你求得一线生机。大哥,你这一次形势的凶险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啊!”
程虎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最后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二弟,这天下倘若真有我程虎信任的人,也唯有二弟你了!
我这一次进京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横竖都是个死,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陆铮嘴角微微翘起,幽幽的道:“大哥,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秦王在江南的危机能够化解,除了仲父明给他弃车保帅之策以外,我也发挥了关键作用,在他和江南权阀最僵持的时候,我参加了璞王为他办的海蜃诗会,让他得以从容摆脱在江南四面楚歌的尴尬,得以全身而退回到了京城。”
“啊……”程虎惊呼一声,盯着陆铮,嘴唇掀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铮嘿嘿一笑,道:“所以,大哥,我给你所谋之策告诉了你,你究竟怎么选择得有你自己来定。
你的生死在于你的选择,你倘若用我之谋,可能会死得更快,而如果我所谋不差,你兴许能得一线生机。
更重要的是,您倘若用我所谋之策,秦王会再一次卷入到旋涡之中,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再一次帮他,如此一来,我在秦王府的地位水涨船高,将来可能享尽荣华富贵……”
陆铮说着话,眼睛盯着程虎,最后一字一句的道:“所以,大哥究竟该如何决断,你要三思,毕竟人的命只有一条……”
陆铮说完这些话,程虎整个人完全呆住了,他满脑子都是凌『乱』的。他想过自己这一次遇难可能和陆铮有关,他万万没想到,陆铮还真就说了他眼下和秦王之间的紧密关系……
“读书人的心思啊,太难以捉『摸』,我这脑子又哪里能明白二弟的心思?”程虎这个念头一动,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陆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然离去了,无影无踪。院子里万籁俱寂,一片萧瑟,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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