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元脸『色』稍霁,但还是依旧道:“行了,这个道理我知道,你用不着天天念叨,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陈孝敬皱了皱眉头,对王文元更是厌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头凑近王文元,压低声音道:
“老爷,事情只怕不会那么容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眼下我们沙田县被人称道的是两件事,一件事是咱们沙田县教化有功,沙田县学扬名陇右。第二件事则是咱们沙田县的赋税钱粮,足额缴纳。
倘若要说名声,第一件事自然是让沙田县咱们人人都有面子,可是要说王爷那边的分量,恐怕是第二件事更能让王爷喜欢。
但是,寇相文是什么角『色』?他怎么可能凭空有这等本事?老爷您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王文元道:“行了,孝敬,你就不要兜圈子了,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听着呢!”
陈孝敬讪讪笑了笑,道:“大人,我想说寇相文出问题了,你道是怎么回事?这老小子想当官想疯了,竟然去找人以县衙的名义借银子,而且一借便是十万两白银,我的乖乖,寇相文这是想用纸来包火,打的好算盘呢!
他是想先把风头出了,等到上面来封官,只要他把官拿到手里了,至于那些银子的债务,跟他有什么关系?那是下一任沙田县尊该思虑的问题。”
陈孝敬边说话,边用眼睛观察王文元,看到王文元的神『色』略有了变化,他咽了一口唾沫道:
“可是寇相文聪明,人家借钱的人能是傻子?就在这当口,人家来要债来了!嘿嘿,寇相文现在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他想的主意你道是什么?
他想着通过这件事,把您和陆大人都拉下水,眼下,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这笔银子出了『乱』子,捅了篓子,他寇相文固然要完蛋,您和陆大人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文元一听陈孝敬这般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骂道:“好个狗东西,我就怀疑他没走正路,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敢打着县衙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真是岂有此理!”
王文元是真的怒了,因为正如陈孝敬所说,寇相文一旦出事儿,牵扯到县衙,沙田县的英明毁于一旦,他王文元的官儿还怎么升得上去?
像王文元这样的人,视权力如命,谁要断他的仕途,那不啻于要他的『性』命,现在正是他升官提拔的关键时候,寇相文出这样的幺蛾子,他岂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