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松被称为西北第一悍将,盛名之下无虚士,他提着儿臂粗的镔铁长枪,身披重甲,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慌『乱』中,突厥骑兵抛『射』的箭矢在空中漫『射』如雨,宋文松不闪不躲,怡然无惧,他的两侧,骑兵举起手盾,将抛『射』的羽箭纷纷挡住,突厥的骑『射』,竟然不能阻拦宋文松分毫。
“合阔太,宋文松在此,你可敢和我决一死战?”宋文松的大吼再一次震彻苍穹,宋文松喊第二声的时候,人已经杀入到了突厥的阵中,那情形真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他所过处,无人可挡。
突厥勇士以悍勇出名,可是遇到了宋文松就如同遭遇到了克星,在加上连日攻城不见寸功,突厥士兵士气已经受挫,此时他们更是无法抵挡。
榆木城墙之下,陆铮率领的步兵和骑兵听闻救兵已至,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纷纷奋力向前,突厥骑兵本就胆怯,现在又遭两边夹击,他们心中更觉得发『毛』,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又落入了狡猾的大康人的圈套之中。
合阔太被宋文松两声狂吼,吼得大惊失『色』,他合阔太这么一把年纪了,哪里能是宋文松的敌手?两人真要在沙场上拼死一战,他绝对落入下风。
宋文松的勇武突厥人个个都见识过,别说是合阔太,就算是草原的达尔罕恐怕也难以和宋文松匹敌。
“撤兵,撤兵,鸣金退兵!”事不可为,合阔太当机立断决定撤兵。
号角声响起,突厥骑兵来得快,退得也快,宋文松以弱攻强,批的是重甲,合阔太的轻骑退得快,他也难以追,可饶是如此,宋文松刚刚一翻左右冲杀也杀死了好几百悍勇的突厥蛮子。
合阔太一路败退,退出几里地开外,他忍不住举目回望榆木县城。看到榆木县的满目疮痍和堆积如山的尸首,他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仰天长吼一声,拔起腰间的弯刀道:“我合阔太英雄一世,没想到今日竟然遭遇这般惨败,我当有什么面目回乡见父老?”
他说完举到就要自刎,身旁的两个亲卫慌忙扑过来将他拉住,众千户听闻消息,齐齐凑过来相劝,合阔太才丢了腰刀暂时作罢。
而此时,榆木县外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两军会师,大获全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尤其是对守城的兵勇们来说,他们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在生死之间宋文松援兵赶到,不啻于是再世为人,他们心中的兴奋和喜悦可想而知。
陆铮命令大开城门将宋文松率领的骑兵迎进城中,城中大摆宴席,宴席上,宋文松询问陆铮守城的种种情形,忍不住啧啧感叹道:
“二弟之才胜我十倍,我只是悍勇有余,智谋不足。像二弟你这般以区区之人守城到这一步,我万万无法做到。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陆铮嘴角微微翘起,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你在关键时候赶回来了,要不然这个时候我们只怕早就阴阳相隔了!”
陆铮这般说,其实彼此心中都清楚,宋文松和陆铮彼此在内心都有一次巨大的角力。宋文松本来可以更早赶回来,甚至可以不深入到呼兰草原的深处,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而对陆铮来说,他可以在更早的时候弃城而走,可以等宋文松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走,他也没那样做。
宋文松是枭雄,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是在利用陆铮来度过难关。如果陆铮不可用,那必死无疑,如果陆铮真能创造奇迹,那便是像现在这样皆大欢喜。
陆铮对这一些了若指掌,洞若观火,宋文松的小九九却没有超过他的算计,但是他敢于用命来赌这一次,这等魄力,宋文松自愧不如,此时此刻,他心中对陆铮可以说心服口服。
只是,两个人举杯喝酒,却都没提这一些,但是两人都是聪明人,彼此心中都懂这一些,宋文松野心勃勃,陆铮则是让人不能看透,但无论如何,宋文松现在离不开陆铮,对陆铮来说,他明天就可以回京城去,因为榆木经历了一场大战,天下皆知,他陆铮立了大功,大康朝的军工是铁,陆铮就靠这一次的军功,便可以给自己搏一个好的前程。
从这个角度来说,宋文松完全被动,榆木城守住了,功劳是陆铮的,他宋文松手下的兵力经过了这么多折腾,损耗很大,另外还有上万的步兵还没能及时回来。
宋文松依旧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崩溃呢!
宋文松不知喝了多少酒,这么多天在外面奔波折腾,其中的酸楚和艰辛难以用言语表达,酒喝到酣处,他凑到陆铮面前,道:
“二弟,哥哥我现在苦啊!大西北如此寥廓,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这一次二弟立功,击败了合阔太,帮了哥哥的大忙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走,还得需要二弟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哥哥家里虽然有兄长,有父母,可我现在能依靠的唯有二弟,你不帮我,这世上便再没人能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