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手中无兵怏怏不乐,他在京城以太子的身份监国,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满朝文武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这又如何呢?
歆德帝已经到了金陵了,金陵的南朝廷成了真正的大康中心,现在的京城管辖的范围仅仅就一座都城而已,出了都城便是两河行省。现在的两河行省全部都以陆铮马首是瞻,连赋税银子秦王都收不上来,他这个监国太子当得太窝囊了。
他以太子的名义给陆铮发了几封旨意过去,大抵意思是京畿防务需要陆铮参与共谋安定大计,希望陆铮能够回京,可惜陆铮并非三岁小儿,怎么会信任他的这一套?陆铮以军务繁重为由,婉言谢绝,秦王在京城跳脚骂娘却也无济于事。
“陆铮小儿,辱我太甚!”秦王嘀咕道,“我这个太子能干什么?连一个两河道的行军大总管都指挥不了,我还是回来监国的么?”
秦王处心积虑,费尽心机终于成了太子,成了大康的储君,可是他这个储君依旧只能拥有一城之地,和逃亡陇右的龙兆炎是如出一辙的命运。
谋士孙承中道:“殿下不要过于悲观,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陆铮也不过是猖狂一时而已!根据斥候的情报,辽东铁骑已经到帽儿山一带,应该过不了几天,陆铮便要和辽东铁骑交上手。
谭磊是大康一等一的悍将,陆铮手底下的那点兵和辽东铁骑交手,那岂不是自取其辱,等陆铮兵败之后,嘿嘿,回头还怕他不听从殿下您的号令么?”
秦王点点头,心情略微舒缓了一些,孙承中又道:“殿下,公主殿下有一封修书过来,您是否过目一下?”
秦王眉头一挑,道:“灵秀么?哼,她还有脸给我修书?跟着龙兆炎一起背叛父皇的不孝女,真是甚为让人失望。嘿!”
孙承中道:“殿下,公主殿下和您可是关系最为亲密的兄妹了,眼下大康的局面很微妙啊!
您看北方陇右是龙兆炎的地盘,山东、辽东则是公主掌握,齐王兵败估计是诈,他要取江南有可能是真,殿下您则居于京城。
在这种情况下,乍看殿下有优势,可是殿下手中的实力反而最单薄,在这种情况下,倘若能够找到与人共谋同盟,这无疑是扭转局面的大好机会啊!”
孙承中这一说,秦王的心思不由得活分了起来,道:“把书信取给我看看吧!”
孙承中将一封书信递给了秦王,从信中的字迹来看果然是龙灵秀的手书。龙灵秀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她和陆铮有仇,而且仇深似海,她希望和秦王联手,两人前后夹击,将陆铮格杀在两河,不给他喘息逃命的机会。
这件事情如果能做成,龙灵秀愿意退回山东,不再西进,从而保证秦王太子的地位和掌控京畿以及两河行省的权利。
不得不说龙灵秀很用心,这封信写得也很动情,其中她提到了逃离山东的事情,称歆德帝抓了陆长河,而陆长河这么多年和龙灵秀之间一直存在关联,龙灵秀不得不自保逃命,如若不然,必然陷入天牢而不能自保……
秦王将信看完,沉吟不语,太子詹事詹寒凑上前来道:“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辽东铁骑猛如虎,倘若让他们打败了陆铮,接下来他们进攻京城便是长驱直入,此等情况我们有何凭仗和他们交手?
到时候太子您倘若丢了京城,还有颜面下江南面见陛下么?殿下啊,京城是您的根基,您一定要牢守根基的安全啊!”
秦王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心情真是焦躁得很,詹寒忠心耿耿,说的话也是老臣谋国之言,他自然能明白。
所谓唇亡齿寒,陆铮倘若完蛋了,京城彻底失去了屏障,仅靠一纸承诺如何能保证京城的安全?龙兆桓绝对不可能那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