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州之战拉开了帷幕,双方集中近二十万人马,围绕一座小小的坦州城展开了如火如荼的厮杀。
西北军攻城分为两个指挥,一个是西北军先锋大将川山岳,一个是西北军大将军,刚刚被封王没多久的宋乃峰,很显然,这一战宋乃峰是下了死决心一定要拿下的!
西北军善长骑兵作战,但是宋乃峰能够拥有这么高的威望又岂能只通骑兵?攻城略地从来都是西北军的拿手好戏,所以双方大战一旦拉开帷幕,局面瞬间变得十分惨烈。
西北军悍不畏死,而且拥有极其丰富的经验,他们随军准备了五花八门的攻城器具,单从攻城这一点来说,他们就比辽东军要强了不止一点!
而陆铮擅长守城,在守城这一方面下了大功夫,而双方刚开始交手,陆铮手中也拥有足够的守城兵力,因此,交战很惨烈,但是彼此都不能奈何对方,双方这是一场消耗,关键是要比谁能消耗得起。
陆铮将十个营拉了四个营分守四门,另外六个营巡查随时准备迎击,每过六个时辰换防一次,保证一天十二个时辰城墙之上都能拥有最强的防御。
这样的坚持耗了三天,陆铮伤亡超过万人,西北军的损失和陆铮相当,攻城一方和守城一方死伤相当,由此可以看出南府军在作战能力上和对手依旧存在差距。
关键是西北军的攻势没有减弱的预兆,宋乃峰以悍勇着称,川山岳能得到宋乃峰的信任就是因为悍勇,守城的军每个人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胜负的天平似乎在往敌人一方倾斜。
为了稳住局面,柳松最近三天没有合眼,他神色颓废,满脸憔悴,和他一样,十个营首领也大都如此,目前斥候营的死伤已经过半,匡子整个人萎靡得几乎要消沉下去。
夜幕降临了,随着西北军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大军如潮水一般的退去,守城的兵勇和将军们在这个时候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
陆铮的议事大厅,众多将领齐聚,陆铮道:“各位,三天恶战,我们死了一万多兄弟!西北军我瞧着他们死得也差不多。
不得不说宋乃峰的西北军着实是最能打的军队,从态势来看,我们的局面已经不利!所以,作战方略必须要调整!下一步,我们开门迎客,让川山岳攻破东门,而后利用城池中的阵法设陷阱,都给我听好了!这一战为死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关键时候,就看咱们有没有这个胆略!”
“轰!”
陆铮这话一说,现场直接炸了,包括柳松在内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让敌人攻破东门?这岂不是自乱阵脚?这一来城池怎么可能防得住?
在场的可都是久经大战的人,陆铮用兵的本事他们虽然佩服,但是古往今来还没有这样用兵的,如果这话是别人说出来,说不定他们立刻就要造反了,眼看这一幕,柳松吼道:“嚷嚷什么?你们嚷嚷什么?陆大人乃朝廷钦命的大总管,他身上可以携带尚方宝剑的,对于敢于抗命者可以直接斩杀!”
柳松这一吼果然有威慑力,现场的躁动立刻安静了,柳松发飙微信还是很高的,一时大家都纷纷不敢喧哗了!
陆铮瞧瞧四周,淡淡的道:“没事儿,大家质疑很正常,毕竟古往今来战法就没有这样的套路!不过,眼下的光景,对我们愈发不利,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可能会愈发难以反击,现在就是我们反击的机会!
西北军最近消耗很大,我们难受,他们也难受!到这一步,你们瞧瞧川山岳的举动,他几乎每一战都亲自赤膊上阵,嘿嘿,对一名将军来说这是他身先士卒,同时也说明他内心焦灼!
这个时候,我们网开一面,给他一种假象,让他以为我们的防御崩溃了!川山岳脑子里绷紧的那根线毕竟会放松,一旦他放松,我们精心准备的阵法便是他们的地狱!
从东门到西门,我们筹谋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战!”
匡子道:“大将军,这一战如果放他们进来了,再要出去恐怕就难了,东门破了,纵然我们能够抵挡一时,难不成我们能够一直抵挡对手进攻么?对手十万兵马,他们一旦从东门源源不断的杀进来,当战线拉长了,反而利于他们大兵力为战!”
陆铮哈哈一笑,道:“不错,匡子脑子灵活很多了,这一点就思忖清楚了,好,不愧是我们斥候军的首领,大家说是不是该鼓励鼓励他啊?”
“哄!”现场哄然大笑,气氛略微缓和了一些,陆铮顿了顿,道:“各位,坦州咱们摆出的架势是死守的架势,天下人都认为我们要死守,这就会形成一个错觉!
倘若这一战我们能灭掉西北军几万人,而后我们为什么要死守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和西北军之间的大战关键在于伤敌多少!西北军死一个人,对他们来说便不可弥补,而我们则不同!
中原地区,我们是地头蛇,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所以真要持久战,他们反而不利!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现在我们利用坦州的资源,能够杀川山岳几万人,等宋乃峰要找我们拼命的时候,我们反而遁走,我们坦州的粮草烧干净很容易,等他们拿下坦州之后,恐怕已经伤亡惨重了!”
陆铮洋洋洒洒这番话说出来,又是让人震动无比,这一次是柳松道:“大将军,我们放弃了坦州,那京城怎么办?京城岂不是岌岌可危?”
陆铮哈哈大笑,道:“我说过了,咱们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势,坦州可以丢,京城也可以丢!但是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却可以利用好机会,比如,我们退出坦州,而后迅速和京城的守军双面夹击,突袭曹魏明,将曹魏明重创,让他逃遁,随即我们拿下豫州也可以,找到战机了再返回去袭击西北军也可以,总之,我们摆脱了束缚,甩掉了包袱,我们有五六万人马,而且很快江南的南府军还会调集五万人马过来,将来我们在北地将积攒到十几万人马,等到了那一步,西北军我们何惧之?”
陆铮侃侃而谈,听得众将张大的嘴巴,他们的智商显然还不能很快的消化掉陆铮的思路,柳松在他们中间是最聪明之人,也是最敏锐之人,他旋即明白了陆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