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光了,川山岳战战兢兢的走到宋乃峰面前,他压低声音道:“王爷,您要杀我的头,要杀要剐随您的!这一次我败惨了,丢了您的脸,我川山岳死而无憾!”
宋乃峰皱了皱眉头,过了很久叹了一口气道:“川山岳啊,你知道我一直重用你是为什么么?你和陆铮对垒,对上一次输一次,我还用你,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但是我用你啊,是因为你屡败屡战,从未畏惧服输,你知道吗?”
川山岳咬了咬牙道:“王爷,末将和陆铮仇深似海,岂能畏惧他?不仅不畏惧他,而是我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颅。
我承认陆铮此獠是个厉害角色,凭我川山岳的本事可能永远都无法和其匹敌,但是我川山岳跟着王爷您,我坚信王爷一定能打败他,一定能让我这个愿望变成现实呢!”
宋乃峰轻轻点头,又是一声长叹,道:“川山岳,今日的事情别人怎么看我不管,你和我两人是从雁门关来的,你觉得今日斥候所报有几分真实?陆铮这一次出兵可不是畏畏缩缩啊,他是精锐尽出,而且装备精粮,攻城器械完备。在这样的情况下,雁门关的守军能够大捷?恐怕你我二人在雁门关也做不到这一点吧,这等情形,雁门关能多守三五天都是莫大的幸运了,岂能有其他奢求?”
川山岳脸色一变,脱口道:“王爷,您说雁门关的守军在谎报军情?他们……”
宋乃峰摇摇头,道:“谎报军情倒也未必,这是唐平故意为之,他是将反话正说,斥候报捷,其实是雁门关城要破了!如果唐平直接来报实情,眼下并州的情形他知道,并州必然惊慌失措,人心惶惶,一旦那样,并州可能也和雁门关一样,几天功夫就会丢掉。
唐平是个有心人,他将军情反报,可以瞒住其他人,怎么能瞒住我?川山岳,雁门关失守了!陆铮小儿这些年在辽东没有闲着,他手中握的这一支兵也绝对能算得是虎狼之师!我们西北军主力和其对垒可以分高下,就眼下我们手中的这些老弱病残,不是他的对手啊!”
川山岳脸色巨变,整个人直接瘫了,他目光呆滞,喃喃的道:“这……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实在是……实在是太突然……王爷,如此这般,我们并州该如何办?并州极度危险了啊!”
宋乃峰嘿嘿一笑,道:“川大将军,局面如此,你说怎么办?并州守不住,中原便是陆铮的兵锋所指,另外,陇右他也可以随便进入,我们西北军拥有一手好牌,可能要全部糟蹋掉,这一败,我们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啊!”
川山岳手中的拳头狠狠的握了握,脸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他道:“王爷,事已至此,末将来守并州,并州在末将在,并州没,末将死!并州城所有人的人,只要是我西北军中的人,我们绝不退一步,死都死在并州城头之上!”
宋乃峰嘿一声,道:“好,川山岳,我便将这个大将军交给你,你来镇守此城!并州不能丢,守住并州,拿下黄州,我们这一战还能翻身,否则我们此战之后,将彻底完蛋!
我西北军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甚至整个天下的局势也都在这一战,这一战我们都要豁出命去,谁也不能有退缩,知道吗?”
川山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王爷,末将不怕死,但是末将恳求王爷暂避风头,只要王爷去陇右,我川山岳用人头担住守住并州,王爷啊,您在并州城,全军上下,恐怕人人都顾虑重重,那又将可能是雁门关的局面啊!”
宋乃峰盯着川山岳,目光之中杀机浮现,过了好久,他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和唐平都是一样的心思,唐平报喜不报忧,何尝不是要我退?可惜我宋乃峰这一辈子,手底下的门客众多,唐平此人我之前从未重用,现在看来,此人忠义多谋,只是我自己不知人善用啊!”
宋乃峰愿意退走,川山岳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即,他立刻出账召集文武官员,宋乃峰用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先回陇右,大抵是这一次出兵辽东欲要大捷,他回转辽东准备为出征将士庆功。
宋乃峰一走,川山岳便接管了并州的军政,此时的川山岳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巅峰,他静静的等待,等陆铮亲率大军攻并州,西北军和南府军之间的这一场殊死搏杀走到这一步终于掀起了大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