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军扎营,宋文松在中军帐中仔细看着八百里加急的抵报,刚刚的一场大胜并没有给他带来过多的喜悦,实际上,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
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为了这一战不惜和陆铮反目,如果这还不能得到一场大捷,他还怎么谈要统一西北?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并州就这么难吗?都攻了这么多天,还是攻不下,真是岂有此理。如此这般,我们可能一下就从主动转入全面被动,到那个时候,我们银城的日子只怕会非常的难过!”宋文松瓮声道,刚刚到的加急抵报中,并州依旧稳如磐石,这让宋文松非常不安。
因为并州一日不拿下,宋文松就感觉自己背后总有一柄刀子,中原的局面在某种程度上也关乎到西北。
因为宋文松需要时间!他要拿下凉州,他要统一西北,掌控西北的军政大权,这都需要时间。
另外,西北经过了这么多的战乱,底子几乎被消耗一空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中原能稳住,西北便还有休养生息的时间。宋文松真的不希望陆铮在这个时候一统中原,因为一旦那样,西北便岌岌可危,宋文松就算极度自信,他也没有把握自己就一定能够和陆铮长期斗争。
“公子,并州的局面暂时我们也顾不上,眼下我们首先是要想想凉州!必须把凉州拿下啊!”
宋文松嘿嘿一笑,道:“宋文杰兵败,凉州的消息是我们传递过去了。这个时候宋文华恐怕已经有所行动了,凉州易主,宋文杰已经回不去了!”
狄青海凑过来呵呵一笑,道:“所谓各位将军不要着急,我们暂时扎营这里,三公子的意思就是再等一等,等宋文杰和宋文华之间斗出一个高下来,如此我们再进兵,凉州易破很多!”
宋文松不置可否的笑笑,旋即他道:“我们这些权贵王侯之家的子弟,永远也比不上那些平民,平民兄弟姐妹们亲密无间,真如同手足一般。可是我们这些人呢?兄弟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中间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有时候想想真是悲哀!这等人生有一遭也就够了,无论如何不需要再有第二遭了……”
宋文松这席话说完,神情颇为萧瑟,周围的将领谋士竟然一时无一人能答话。狄青海沉吟良久道:
“三公子,此时此刻恐怕大公子心中也是这般想!只是三公子您是感叹悲悯,大公子恐怕已然是绝望无助了!
这天下的事情都有因果,有因就必然有果,大公子如何落到了今天这一步?还不是咎由自取?倘若他早能识时务,能够为了整个宋家的大局着想,又如何能落到今天这一步田地?
自古以来,天地之间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一点从来就没有被改变过。而且永远不会被改变,三公子,您现在需要思忖的是如何将西北整肃,如何让宋家的传承光大,能够保住宋家的传承,能够让宋家发展光大,这是宋家列祖列宗的心愿。
过去的事情公子您无法改变,可是未来的宋家却一切都是公子您来掌控。那王公贵族的子子孙孙,祸起萧墙的悲剧,我相信凭公子的智慧将来一定能够规避!到那个时候,公子就将成为古往今来的一代王者,到那个时候,我们这些跟随公子左右的人,也会平步青云,永载史册!”
狄青海侃侃而谈,这一番话不仅说得宋文松心情大为愉悦,也让帐中的各级将领还有谋士们热血沸腾。
倘若宋文松真有称霸天下的那一天,他们这些将领谋士那定然也是要大出风头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家如此辛苦也追随宋文松,又如何不想有朝一日能够成就大事呢?
宋文松哈哈大笑,心中真是舒坦之极,他看向狄青海,道:“狄先生真乃我的管仲,乐毅啊!可怜那陆铮自称是一方豪杰,可是却偏生有眼无珠,他空有先生这样的宝玉而不知道,就此一点,姓陆的也就不过如此!
让天垂怜我宋某人,让宋某人有幸得见狄先生,更是承蒙先生不嫌弃宋某人实力单薄,一直任劳任怨的辅佐宋某,今日宋某撂句话在此!有朝一日倘若宋某能干出一番事业,能够开疆拓土,吾必然大封先生,先生永远都是宋某人之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