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坐在最边上的绿衣少年忙应了声,李元杰皱了皱眉,转头低声斥道:“无礼!”
李星文只得闭嘴,李元杰道:“若是这样罗公子更愿意促成这次洽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罗镜贤道:“阿烛,去给三位贵客安置客房。”
阿烛看了一眼罗子蕴,见她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走开了。
罗子蕴觉得这事已经差不多了,道:“三位客人在这歇着吧,马上就午膳了。”说罢便径自走开了,李家的三个公子见她的背影远离了视线,方缓缓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为什么,那大小姐一身架子地往那一坐,面无表情的,压迫感顿时就上来了。原本几人故意来早却被迫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心里甚为不满,这么一整,他们是连话都要掂量再三地说。
戌时,夜色已经有些深了,客房里,李家三子在讲话。
李星文是最小的那个,他提出憋在一天的疑问:“大哥,为什么我们谈生意,那大小姐也要来看啊。父亲不是说过女人不插手这种事吗?”
李元杰皱了皱眉:“是看那大小姐不好对付,放那镇压我们。”
李星文道:“我第一眼见她······还真有些发憷,不敢对视······”
二公子李均明道;“不过女子不是十五就要嫁人了吗?我看这大小姐该有十七八来岁了,说来这大小姐也真是不同寻常,我们杭州城的女子,都比我们要矮上一个头。她站那与我们对视,都不需要抬头。”
李元杰道:“我也是来的路上听人讲的,这大小姐在邺城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不是没有媒婆给她找人,不过只要有人上门提亲,必然都会被她亲自赶出家门。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娶她了。”
次日,天还没亮,李星文早早醒了,他是李家最为娇惯的小少爷,罗家的床和房里曾放过残留的熏香都叫他极为不适应。他揉了揉脸,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坐在黑暗里发呆。
做客人实在是太拘束了,没有人可以陪他玩,言行举止都不能自在。实际在家里他也只有在父亲不在时任性一点。现在他有点想念自己房里的两只猫。他房内的两只猫,一只叫“花斑”,是只三种颜色的母猫,性情非常乖顺,李星文睡不着的时候会跑到他身边蹭他的手指;另一只叫“曜石”,通身漆黑,毛顺滑发亮,性子乖戾,挑食得很,喜欢拿爪子挠人,府上的奴仆都被它挠过,包括李星文自己。不过李星文这人有点儿犯贱精神,越是坏脾气的,他越是喜欢。
此时他听见窗外有脚步声,还有极轻的说话声,他想了想这个时辰,大概能猜出这是早起的厨娘,但是后面又出现了一个步履较轻的脚步声,明显不像一路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轻轻走到门口,拿手指扣开一点窗纸,瞧见黑暗里有几盏晃动的灯,后面有一个人没有拿灯跟着那些厨娘进了厨房,屋里的灯开了后,那人就不见了。但是能模糊听见几个词,听来听去,什么也听不着。李星文有点冷,只好又钻进了被窝。
罗子蕴才跟进了厨房,厨娘忙手忙脚生了火,让厨房里暖和点,那正在收拾桌子的灰色棉袍的厨娘道:“大小姐,不过是一盘花生米,您不必如此,还要追到厨房来。这刚三月天,早晚都冷得很。您这要是冻着了,我们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