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个打手就去捉他,他一听“官府”二字,脸色大变,慌忙转身,拔腿就跑。两个打手愣了,回头望望罗子蕴。罗子蕴道:“不必追了。”
她走到妇人身边,扶起她让她坐在门边的石墩子上,道:“老夫人,你怎么样?”
妇人只是紧紧抱着手里的瓶子哭,罗子蕴瞟了一眼瓶子,发现这瓶子有些特别,瓶口很细,肚子很大,这倒是常见,但是瓶颈和瓶肚之间有一条缝,好像这瓶颈是另接上去的。
罗子蕴道:“您这瓶子倒是别致。刚才那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你的瓶子?”
老妇人还是不说话。低着头,罗子蕴道;“老夫人,你可以相信我,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去抓他送官府。”
她忽然就慌了,拼命摇头,道:“不……不用……谢谢……”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罗子蕴,罗子蕴道:“你不说,他来日再来找你怎么办?”
老妇人却忽然望着她望呆了。罗子蕴被看着好不自在,道:“怎么了?”
老妇人眼中一闪,一滴老泪从松弛的皮肤上滚落下来。
这一哭可叫罗子蕴乱了阵脚:“您……您哭什么,不过是随手帮了一把……您不必如此……阿烛!过来!”
遇到这种情况她只能叫阿烛,但此时走到她身后的不是阿烛,是一个陌生的青衣男子。
阿烛站在远处,看见那个陌生男人,登时就站住了脚。
皇宫内。
今日的早朝下的很晚,群臣都在议论怎么对待今天到来的贵客,毕竟现在厉国与董国的关系太微妙了,两国十七年的和平条约即将到期。厉国曾经一力扳倒董国,但十七年过去,董国日夜养兵蓄锐,也不知现今实力如何。一部分臣子认为厉国这些年有些兵马懈怠了,还有一部分臣子认为厉国地广人密,根本无需忌惮。但是这次董国根本没有派使者前来,而是直接派了董国太子——纪平铮。
一辆装帧雅致的马车在一群军马的拥护之下走向京城,纪平铮走的这条线正好与罗子蕴的相重合。
于是路上,便遇见了这一幕。
他没派人前去,而是自己下了马车,慢慢走到罗子蕴身后。罗子蕴转身,先是一愣,罗子蕴很快地站起来了。
这是一场最不该出现的相遇。彼时,两人不曾相知。此时,才刚刚开始。
未时,纪平铮是罗子蕴生命里最大的绊脚石,罗子蕴是纪平铮头破血流也抓不住的执念。然而现在,罗子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连带着她和整个厉国,还有董国,以及更多未知的牵绊,一起难以割裂地转下去。
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正拿着冷淡的眼神望着她们两人,她站起来,问:“你是。”
他声音清清冷冷地:“你挡了我的路。”
“这位公子,十分抱歉。”罗镜贤及时出现,他下了车,迅速打量了一番他,这人穿着青灰色广袖圆领长袍,腰间一块白玉佩,发簪是及简单的白玉簪,气度不凡,容貌冷峻,眉眼间尽是疏离感。
“这条路还有些杂乱,这边清理过后,我们就让开,不知这位公子是要到何处去?”
“京城。”他只答了这么两字。
罗镜贤道:“还请公子先回马车稍等,我们也是往京城而去。也不想耽误。”
他只点了一下头。回身走到车里。
那老妇人忽然将手里的瓶子塞进了罗子蕴怀里,央求道:“放在你这,你这,安全,不到危机时候,不要打开……但愿你,永远不要打开……”
罗子蕴没明白她这句话,但她这副央求的样子让她不得不答应。她被老妇人推开,道:“姑娘,你回去坐着吧,我把这路打扫了。”
说着她就去拿扫帚来,很快地将地上的碎瓷片扫开,马车动起来了,罗子蕴抱着那个白玉瓶子,又掀开帘子往外看,那个老妇人还是站在外面哭,她和马车里的罗子蕴对视了一眼,罗子蕴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脱口而出两个字:“嬷嬷!”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惊呆了,那个老妇人更是震惊,但是很快马车已经走过去了,她忙道:“快停!快停!我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