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王殿下不是与世无争吗?”罗子蕴听出了些话头,立即起了兴趣。
厉宜年笑道:“他不争,可有人要跟他争啊。”
厉邶风要跟他争?争什么?储君之位?
罗子蕴走了个神,箭飞偏了,野兔受惊,疾步逃窜。
“皇姐,你走神了。”
他懒懒散散说了一句,取了只箭,对着左上方,罗子蕴往那看了眼,还没看到他要射的是什么,就听“咻”的一声,树上掉落一只穿箭而死的鸟。
“小鸟也成,反正臣弟是射下来了。皇姐,你要的话,算你的。”
罗子蕴心里一跳,觉得他话里有话,便掉了马头往另一边走:“怨你要与我讲话,才走的神。”
厉宜年笑道:“皇姐不要也罢,臣弟就想与皇姐多讲讲话,想来皇姐应当有许多要问臣弟的,今日有这等好机会,不如……”
罗子蕴停了马,回身看着厉宜年,厉宜年露出他自认为很和善的、标志性的痞笑,罗子蕴干巴巴地嘲讽了一句:“谢王当真这么爱猜别人的心思?怎么不帮你的好妹妹猜猜那纪公子的心思?”
厉宜年一怔,罗子蕴见他吃瘪,轻笑一声,回头接着往前走,取箭搭弓,一拉,一放,只听“咻”一声,射中一只通身黑黄的野鸡。
厉宜年隔着两丈远跟她讲话:“皇姐不必拿话激臣弟,臣弟在宫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位份,一个谢王的身家够我消遣一辈子,臣弟对皇姐也毫无恶意……”
“你吵到我的鸟了。”
罗子蕴打断他。
她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反正她马上要离开这里……她没必要在这里留下任何回忆。
什么仇恨……她现在的打算是,既然朝中势力如此,三派之中必有一亡……那么她只有站在最外面才不会受伤,原本她是想依靠穆家的势力做些什么,但是她现在对穆家失去信心,穆家将她放弃了,她就没必要感恩。
她永远记得那几个名单上的名字,她会在走之前告诉贺之缨所以她知道的东西,竭力与贺之缨扳倒那几个人,至于纪信平,她暂时没有计划,但是她知道,他是皇后的人,那就很难弄。
因为在当下看来,吴家是厉帝最亲近的。
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当时还是太意气用事了啊……
宫里的束缚更多不说,竟将后半辈子都搭进去了……
“咻!”又掉下一直鸟来。罗子蕴被打断了思维,她正想说厉宜年,抬头却见是另一张脸。
是厉邶风。
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讨债表情,罗子蕴对他没什么好感,掉头就走,只听他说道:“皇姐,见了臣弟也不打个招呼?”
罗子蕴道:“有事请讲。”
她没转身。
厉邶风道:“可与皇姐以这猎鹰换那只鸡?”
罗子蕴虽看不出那是什么鸡,但是厉邶风开口要的一定有不凡之处,何况她与厉邶风并不熟,刚一开口就是要换东西,还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罗子蕴听着不舒服,便冷冷道:“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