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钊来敲门时,罗子蕴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等着了,绿萝推了门出去,罗子蕴走出去,见纪沛川的房内黑着灯,想来是还在睡着,她站在那停住,低声说道:“等你回来,就完婚吧。”
下了楼,房门才慢慢被打开,一个灰白色的身影在门缝里若隐若现。
纪沛川眼里闪着光,他眼神笃定地望着罗子蕴的背影,默默点了一下头。
好。
罗子蕴有些困,满身疲惫地上了马车,正要闭目睡一会,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卢钊急切的说话声:“等一等!等一等!”
“怎么?”绿萝忙拦住卢钊,“你先说。”
“王爷这个东西,我偷来了,好像是想送给公主,但是一直没机会送出去。”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幅画……”
“好……”
绿萝掀帘子进来,递进来一卷画卷,罗子蕴接过,打开一看,是个看不太清,似乎是个山水画。
“一副山水画,怎么就能说是送我的?”
“一定是!!你看落款!是不是有一个名字?”
罗子蕴对着车外的光,勉强在卷末看到一个“蕴”字,但这字迹看着像是写了很多年了,画也是,半旧不新的,罗子蕴觉得奇怪,如果是多年前的画,那就不会是给她的,可纪沛川认识的人里,似乎也没有名字带“蕴”的。
还是说,很多年前,纪沛川就知道她了?
这么一想,罗子蕴瞬间汗毛直立,她忙将画卷卷好,递出去:“卢钊,你拿回去吧。”
“可是……”
“若他想送,就等他自己来送,这样给我,你回去是要遭罚的,拿回去吧。”
“那,那好。”
卢钊拿着画卷进了驿站,一路飞奔上楼,将画卷放到纪沛川手中:“公主的确没有收。”
“我赢了,卢钊。”
卢钊好奇地看了一眼楼下:“王爷如何笃定?”
“她不需要太相信我,她相信自己就够了。”
卢钊被这句话绕晕了:“什么?”
纪沛川把门关上了:“自己想。”
·
醒时天色方亮,罗子蕴睁了睁惺忪的双眼,掀起车帘看了一眼窗外,是个荒僻的村落,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最近真是越来越爱叹气了。
行至镇上,马车停了,绿萝在外面问话:“公主,这边是最近的小镇了,再找小镇怕是要走到天黑,公主要不要下来吃些东西。”
这段路她记得,来的时候纪沛川买了一堆存粮,打算在路上给她吃,可她那会跟他还置着气,一点东西也不想吃,想来可真是,每每她生气时,纪沛川总是冷静得好像是局外人,他可以一直等到她消气了,再上来与她说话,好像他们从没有起过争执一般。
这便是纪沛川,永远沉稳冷静的纪沛川。
“好。”
罗子蕴脾气差,纪沛川能容忍,她很庆幸,更庆幸的是,跟着纪沛川待久了,说话与做事都比以往温和了许多,这事也是某日卢钊跟她说的,他说在厉国的时候,罗子蕴可是个好犀利的人,可现在他已经很少看到罗子蕴露出棱角了,若真是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多半也是因为纪沛川。
是镇上最好的酒店,绿萝安排她进了雅间,下去点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