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草维芜?”
看到这四字,维芜心神猛地一激,脑中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可要单就某个观看时,却怎么都捕捉不到。
手中的册子是一本传奇之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书中所述之物均存在于虚幻缥缈的世界。
维芜自嘲了一下:书中奇景不碍乎凭空所想,许是以前看过也说不定,不过就是不知纂写此书的是何人,先不说内容,就这手绘,栩栩如生,倒是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细细揣摩。
一笔一画,一线条,一勾勒,素纸泼墨,所绘之物灵动至极,真真儿地要从画儿里出来一般。
画居一幅纸左侧或右侧,旁边附着讲解,作名甚、生长地、何处来……详略得当,不像话本趣味横生,不像史书枯燥乏味,简短有力中信息满满,让人一看就能明了。
维芜自翻阅到魔草那一页,就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似在非在。
遗忘是件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维芜把自己封在房里一整天,晚饭也没出来吃,为的就是想找寻困扰自己的答案。
“师父,这本册子是哪儿来的,徒儿……徒儿……”维芜已经委屈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想了一晚上还是想不通,最后决定还是来亲自问问师父吧,书是师父给的,他肯定知道。
这不,一大早上的,连饭都没吃,立马就过来了。
居隐看着自家徒弟的黑眼圈,不厚道地笑了:“小葵啊,为师也知道这本尤为好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入迷,想当年,为师得了这本册子后,也是废寝忘食……”
“师父,这册子您是如何得来的呢?”维芜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居隐的话。
“这就说来话长了……”
“师父,长话短说,册中有一物,名为魔草维芜,它,我……我见过!”
“小葵,你,你真的见过?”居隐激动地抓住维芜没有两斤肉的肩膀,前后摇晃,好好的发髻也给师父糟蹋了。
“师父,你先松手,我头晕。”
“好好好,好徒弟,你,你快说说,在哪儿见过。”居隐吞咽着口水,眼睛发亮地盯着维芜,山羊胡也史无前例乖顺地贴在下巴上。
“师……师父,你……你别那么看着我,我也就是在梦里见过,不过,只是相似,梦里的那株内里透明,并不像书上所画的那般……而且,我见到册上绘的景,脑中有出现一些画面,其中,就有它。”
“什么?徒弟,徒弟,那就是维芜草啊。你……你……你可翻到下一页?”
“还没,自从看到这儿,我就一直心绪不宁,再无心思继续翻阅。”
“徒弟啊,你先回去,把下一页看完,为……为师再告诉你这册子从何而来。”
“师……”
维芜很想知道这册子从何处来,可师父的态度不容反驳,还是听从师父的意思,先……
维芜请辞之后,扭头奔向屋子里,路中途遇居何打招呼,也是视若无睹。
居何看着忙碌匆匆的人,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还是先跟过去看看吧。
等居何停驻窗外时,就看到维芜捧着一本不大不小的册子,刚好遮住巴掌大的小脸。
在外,居何也看不到维芜是什么表情,只是知道看书的人格外认真,身体笔直端坐桌前,册子铺开被拿在青葱玉手里。
只是,那人看完了那一页后往回翻了一页,之后又往后翻,反反复复五六遍,看的一直是那两页。
居何心里暗想:什么书,不,是那两页有什么,教那人看的那么认真。
“咯噔”一声,屋里的人以袖掩面,出来时碰到了木凳。
居何跳上房顶,并没有让维芜撞见。
等那人走远后,居何跳下,转身进了屋子,拿起桌上铺开的书册……
“狂沙生于荒漠,魔君捧沙置魔草维芜旁,心血魔气侵蚀……沙中只剩一粒,名为席泽。”
翻回前面一页:魔草维芜……
居何并无所感,内容不多,左右不过几句,怎地看了这般长的时间。
嗯?这所绘的两幅图都在一个地方。
疑惑间,居何捧起了册子,单夹出这两页,透过日光,狂沙一粒与魔草维芜红心相合,正是朱红所在之处。
两页拆开看时平平无奇,合成一张倒是别有洞天,那点赤红虽然出现在画儿里,可在居何心里,除了惊奇,还有些莫名的伤感。
恍惚间,居何扶上了维芜草,紫色草叶透着说不出的神秘,那抹朱红……令自己百感交集,胸口窒闷,仿佛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有点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