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去接你了吗?”
“是啊。”
“哦~谁啊谁啊?”傅筱在电话那边贼兮兮地八卦。
“没有啦。”
齐司晚无奈地笑,跟傅筱承诺改天一定主动详细说明,傅筱才舍得挂电话。
“喝一口水吧。”
男孩盯着她,递给她一个保温杯。
“你怎么在这?”
她仰头喝了口水,没有一丝迟疑,他值得相信。
“我担心你的安全,就出来看看你,接你回家。”
不同于平常,周寄北稍微皱着眉头,有些紧张的神情,看着齐司晚的眼神很认真。
“啊……谢谢。”
齐司晚有些诧异,下午周寄北发来消息时她确实提起聚餐,但没想到他会专门来接她。
“我们回家吧。”
周寄北伸手接过齐司晚的包,扬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很好看,有大大的酒窝,像面包房里刚出炉的手撕包,螺旋式地圈圈晕开,散发出暖和的香气,连同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烫得齐司晚的脸有点发红。
齐司晚喜欢西式甜点。
还有他说话时露出酒窝的侧脸。
饭店离出租屋的距离不是很长,大概走10分钟就到。
如果能更远一些就好了。齐司晚的脑子里蹦出了这种想法。
南方的春天来得并不突然,像齐司晚的爱情,在每天的日升日落逐渐回暖。
“这周末我想去写生。”
“三明治和水果便当吗?”
“我想吃橙子。”
“好。”
像这样,无论是什么安排,周寄北都会陪着齐司晚,默契地准备好齐司晚需要的东西。
他不像刚认识时那样淡漠,或许是慢热。
三个多月来,齐司晚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温暖,即使他一开始总记错她爱喝的是橙汁、爱吃的是橙子。
齐司晚出身于完全的艺术世家,妈妈是设计师,爸爸是音乐家。
他们要求她走艺术生的路,于是她从小便学习钢琴和画画,没什么课外娱乐时间,造就了她安静的性格。
跟往常的每一个生日一样,她挑了一个很美的地方写生,不同的是,今年身边有周寄北。
她没有向周寄北提过她的生日,所以当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根蜡烛并把它们插上便当盒里的小蛋糕的时候,她很诧异。
“生日快乐,司晚。”他念她名字的声音总是很温柔。
“因为你说要写生所以我只能做小蛋糕了,巧克力味的。”
“你喜欢巧克力对吗?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还有这个,多肉,生日礼物,它叫‘初恋’。”
齐司晚接过他递来的多肉,被养肥的叶子粉嫩得刚好映衬她此刻害羞的脸。
不知名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在齐司晚耳朵里谱成一首轻快的曲调,
树枝投射出的光影斑驳地印在周寄北的脸上,草坪上各色的花被风吹着摇晃,一幅惊喜的景象。
齐司晚感觉自己掉进了粉红色的泡泡里,连粘腻的泡沫也像和了奶油一样甜滋滋的。
“蛋糕很好吃。”
“好吃就好,这是我第一次做蛋糕。”
松软的面包和甜腻的奶油在嘴里融化,掩饰了巧克力的微苦,融洽得很。
这是齐司晚23年里过得最幸福最特别的生日。
那天晚上周寄北还给齐司晚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蓝色妖姬散发出淡淡的花香,被葡萄酒酸涩微醺的气味掩盖住。
周寄北轻手轻脚地给醉了酒的齐司晚掖上被子,盯着她稍红的像刚拆开的蜜桃色胭脂一样的脸颊。
“你们真的完全不一样呢……”
其余的话齐司晚记不得了。
齐司晚第一次看到疯了似的周寄北。病房一片惨白,齐司晚坐起,看着趴在她床边睡着的男孩,他的头发有点乱,唇色苍白,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睡得不太安稳,这一点都不像沉着稳重的周寄北。
昨晚她突发急性阑尾炎,周寄北一进房间就看到在地上蜷成一团冒着冷汗的她,连外套和鞋子都来不及穿,急急忙忙赶到医院。
齐司晚隐隐约约记得他在路上用很嘶哑的声音说”没事的没事的,快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会儿,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只有你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或许他曾经失去过谁,但他从来没有提起自己的事情,她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
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醒来之后只问她要吃些什么,便出门买午餐,也顾不得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
“晚晚,你吓死我们了!”齐司晚的父母从家里赶过来。
“我没事的。”
“我们刚刚上来撞见了寄北,他说要去给你买吃的。”
“嗯。”
“他说你要住院几天,妈妈这几天身体也不太舒服,不能经常来看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没事的,他在我身边呢。”
齐司晚笑嘻嘻地安慰父母。他们从来就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情感,她也是。
唯独傅筱是她身边最活泼最善于表达的人。
“我想死你啦!”
傅筱把大包小包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给了齐司晚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周寄北接过齐司晚手上的饭盒,向傅筱礼貌地笑了一下,走出病房。
傅筱回了个咧嘴笑,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就是你说的周寄北呀?”背影刚从视线中消失,傅筱就扭头问,眼神里的八卦快要溢出来。
齐司晚点点头。
“看起来不错哦,我们高冷的晚晚终于有男朋友咯!”
“还不算男朋友吧。”齐司晚顿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向我表示过什么。”
“咦?”傅筱八卦的眼神转为好奇。
齐司晚向傅筱讲述了这几个月来她跟周寄北的接触。
“他挺关心你的呢,一定快了,别急别急。”
“我才不急呢!”被傅筱看出了心思,齐司晚脸倏地红了。
是吧,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只是还在找合适的时间吧。
齐司晚也不懂。
是一个男孩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