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沉默了。

苏伊画继续说：“你要是有什么心里不踏实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你如果不想恢复记忆，那就这样也挺好，你如果觉得我给了你太多的不安全感，我现在带你去见我的家人，我可以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许辞深深地看着她，终于问出了口：“从前的我是我，现在的我也是我，你喜欢哪个？”

苏伊画神情认真：“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

彩色的灯光从桥头洒照过来，偶尔落在她的脸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斑斓，忽明忽暗，但那双眼睛尤其明亮，黑色的眼珠子上有一点通透的光，光里倒映着一个他。通过她的瞳孔，看见他清隽的容颜，于记忆中的脸重合，但比那时候少了几分阴狠和郁色，多了几分简单和纯真，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许辞喉结滚动，苏伊画上前一步，踮起脚轻轻地吻上他的唇。他睫毛轻轻地颤动，双手扶住她的腰，一只手往上游走，轻轻地抱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苏伊画闭上了眼睛，忽然许辞发出一声闷哼，他迅速地转过身。

苏伊画睁开眼，着急地伸出手：“你怎么了？”

许辞走了两步，避开了苏伊画的手，依旧是背对着苏伊画，因此苏伊画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他沙哑着声音说：“伊画，别碰我，也别过来。”

苏伊画顿住了脚，眉梢紧锁：“你到底怎么了？许辞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许辞背对着苏伊画，手掌敷盖在脸上，从指缝中隐约可见他的瞳孔是血色的，隐隐有黑气缭绕，他不敢回头，怕这副样子吓到她。

他开口问：“伊画，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去别的地方？”

“你到底怎么了？”

苏伊画上前，许辞连忙也往前走了一步。

苏伊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许辞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苏伊画的眼眸逐渐深邃，过了半响，她缓缓放下了手，低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