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陵被挑着思虑,想起往事,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回想起来难免还是有些不情愿和悲伤之情。一直冷酷的他也是多愁善感了起来。
“唉,过去很多年了,那时候我也像你一样年少气盛,太过狂傲放纵,以至于根本没有帮上大哥和爹,还在外面经常惹事,活脱脱的一个纨绔罢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觉得爹和大哥在,这辈子自己都不用担心什么。
不过家族里的确有人说过,我夏家本就是皇族,盛况之下恢复国土未尝不可,只是被爹给驳回了,同样是这片土地,不想让百姓流离失所,再造杀孽。”
“哼,看来的确有人暗中挑拨,爷爷那几年镇压着他们声音消了,但爹继任家主时又被挑起来了,真是其心可诛!”
夏陵也是有些想通了风羽的话,“你是说当年有人借此事挑起事端,故意栽赃我夏家?才使得唐国派人灭杀我全族?”
提起这个,风羽有些落寞和怅然,“这件事被提到明面上的,其实是我爹。”
夏陵睁大了眼睛,觉得难以接受,双手都在颤抖着,“什么?这怎么可能!大哥他绝不是这种人!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别被人耍了去听信谗言!”
风羽看着他和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反应,“其实,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但前后串联起来,这样更能解释的通前后的关系,否则我真的是想不到别的原因了,因为我娘是当时的公主,爷爷不知道因为什么去了京城一趟重伤回来,没能熬过多久时光,接着乱世纷争乍起,先皇死在了夏家,引起了西州的一夜血海,如果没有计划和原因,我断然不信。
而后我见到了不少夏家遗孤和长老,他们都不是主张复国之人,我爹娘在那之后还组建义军血战青州,力保不失,这才有了北府兵甲的辉煌。我猜,那个时候他是带了不少人去的,如此一看,那天晚上夏家覆灭,很有可能就是另一派的人。”
“可是无论如何,他们也是我夏家组人,难道就因为意见不同就能如此残忍吗?”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急也没用,但我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既然我爹人就在蓬莱,等他出来了,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夏陵叹了一口气,“那蓬莱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年我也见过不少人去挑战,就从来没有人进去过,除了回来的就剩死了的。”
“都坚持二十年了,还在乎多几年吗?以后总有机会的。”
“呵呵,现在倒是变成你安慰我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一直都没有消息,只道是已经死了。”
“没什么,就是被师傅救了之后放在江都一人家收养了,后来被秦家认了去,京城也是波云诡谲,需要一个外人来搅弄是非,可能是因为我爹我娘的缘故,把我留了下来,就等于是跟着他们的脚步活了二十年而已。”
看着夏陵一知半解的样子,风羽也不多解释,“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就连我师傅我都不知道在扮演着什么角色,天下还有几人能信?”
夏陵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夜深了,睡吧,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听着夏陵的脚步越行越远,风羽也是看着月光呆滞了目光,也不知道心思飘到哪儿去了。
第二天早上,风羽下了望海楼,来到那悬崖边上,那里除了夏陵夏昌,还有一个老前辈在。
“你来了。”
风羽看着那背影,觉得很是世外高人的味道,有些像自己师傅。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既然是老疯子的徒弟,那应该也算是我的徒弟辈,不过年纪尚小,有些不太方便,还是叫我欧阳爷爷吧。”
“风羽见过欧阳爷爷。”
欧阳宣华转过身来,手负在身后,没想到看上去还挺年轻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年迈,比师傅可要年轻多了。
“你叫风羽?随你师傅的姓?”
“是的,曾经听师傅说过,他的儿子一家被害,孙儿尚未出生,但已取名羽字,我便用了此名行走江湖。”
欧阳宣华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好像风羽说错了什么似的,搞得风羽都有些担心是不是这名字是个禁忌啥的。
“你和你叔叔聊过了?”
夏陵走过来,“昨晚他醒后就聊过了,没想到二十年了,我已经跟不上这个天下的变化了,那些往事也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能够将大哥大嫂救回来。”
欧阳胜天闻言摇了摇头,“我早与你说过,那蓬莱的人除非老死,否则天下怕是没有人能够胜得过,何必执着呢,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成个家就在我岛上住下不好吗?现在你侄子来了,让他评评理,也好给你夏家留个后啊。”
夏陵不说话,但那眼神很是坚定,夏昌也是一样,这对他们来说从来就不是选择。
风羽看着夏昌,慢慢问道:“你,也是我爹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