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众海将也暂时熄了和王植别苗头的心思。无论如何,除了王植,没有人能把所有人统合到一起。在这个需要“劲往一处使”的时候,王植是最好的“挡箭牌”。
扫射一遍,看众人都眼巴巴盯着自己,王植点点头,露出久违的笑容。
半年时间,眼睁睁看着岛上的非直属手下换了一遍,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节奏掌控中。
“你们都是怎么想的?”王植近年来已经很少主动征询手下意见,半年前的那场失败对其威信打击极大,所以更听不进建议。这次的征询,反而有点反常。
“全凭老船主裁决!”除车麻子,众人跟随王植多年,那还不知他心底想法,没人愿意出头。
“兆铭,你怎么看?”众人知道,这次才是真正的征询意见。
“老船主!”李朋鸟公子朝王植一躬身,朝向众人:“学生觉得,此时我等应该齐心合力,在云州众人志在意满的当头,趁其不备,直击其要害!”
“要害?”众人一头雾水。李兆铭趁机向众人推销其半年来制定的计划:
利用春节时机,奇袭杭州城。奇袭计划分好几部分,最核心的部分是:趁夜色佯攻牵制乍浦镇白袍军,主力袭击杭州城,待白袍军回援,埋伏和主力齐出,与其混战。
李朋鸟认真研究过颜子卿的战法。李朋鸟发现,其最核心的部分便是战阵。颜家军队在组成战阵的时候,战力突破天际,在没有战阵的时候却强的很有限。
如何才能破除白袍军的战阵?这是半年来李朋鸟日以继夜研究的问题。偷袭、混战——这是他想出的唯一办法。只有两军混杂在一起,用人数优势才能彻底淹没颜子卿。
攻击必救、击其不意,这样才能让颜家白袍军无法组成战阵对敌。讲解完毕,李朋鸟期盼的看着众人,不过众人反应很出乎李朋鸟意料。
“这法子好是好,就是……” 车麻子嘴巴快,当了出头鸟。见其他几人都看着自己,车麻子硬着头皮问出了大家疑惑:“那姓颜的不上当怎么办?”
杭州是云州第二坚城,用铜墙铁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就算是偷袭,也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偷得下来。再说,那姓颜的这么好糊弄过来?你当是你家养的狗?
“杭州城中有他母亲、祖母!他必定会救!”李朋鸟解释道。
可惜这个解释根本说服不了众人。
能跑来当海贼的,大多无家无口;能加入倭军成为“汉奸”的,大多狼心狗肺。用父母、亲人来做威胁,没事的时候可以做,但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那就没人愿意干。
众人“将心比心”,这种情况下,连自己都不可能上当,更别说那威震云州的颜侯爷。
李朋鸟一见众人表情,稍微思索便回过神。心中暗骂一声,露出坚定笑容:“那颜子卿对家人珍若性命,必定会上当。”
“就算你的计策能成,可结束后如何撤离?”叶麻现实得多,代表大多数海盗的心声。对海盗而言,又不是为了攻城掠地,想好退路再打仗,是典型套路。
“是啊,颜家不知道从哪搞出来的东西,一声巨响后满船的人都剩不下几个!”许栋挨完罚,终于敢给自己辩解几句:“上次海战,还没接舷就死了大半,在海上和颜家是没法打的!”
“是啊,是啊!”一个曾隶属于陈复之的手下也跑出来助攻:“颜家的船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坚固。一头撞过来,愣是没事?陈老大就是被他们莫名其妙干掉的!”
于是乎,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诉苦!
“老船主?”眼看着众人再次脱离自己预期和意料,李朋鸟焦急万分,看向王植。不管堂下众人说再多,最终能拍板的,只有最强的一个。
“老船主——”严思齐、许栋等人也盯着王植。
“怎么,怕了?”王植朝许栋等人露出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叶麻、许栋等人对这笑容熟悉无比,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会,老船——”
“要是怕了,就跟我说!”王植盯着堂下众人。“过完年,就去给颜家下战书。他不是曾叫我领十万大军去会会他么,这次就去十万人。”
“可我们已经没有十万……”
“我已经联系了岛津一律和上泉纲,我方四万,他们各出三万人!” 岛津和上泉二人是王植合作多年的倭奴战败大名,在倭国待不下去,只能整天在东海群岛上厮混,偶尔回倭国打劫。二人加上王植,便是天弦群岛上最大的三股势力。
“什么声东击西、什么十面埋伏”王植看看李兆铭,“这次我统统不用!我依旧要正面对阵,我要把失去的拿回来。我要当着面,亲手捏死那个小砸种。”
王植恶狠狠俯视旗下众将:“这次,我要叫杭州鸡犬不留。”
“好——”众倭奴大声附和,只留下失魂落魄的李兆铭矗立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