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大殿内,总管刘福全跪倒在王座前,苦苦相劝:“陛下,你带着小郡主快逃吧!”
云国主抬眸望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大门,不发一言,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沉睡的小人儿,宛若珍宝。
良久,门外的将士终于支撑不住了,殿门轰然打开,浑身是血的将士簇拥一人走来。
“父王,你老了!”吴王手持长剑,指着王座上一脸沧桑的老人,一脸自得,长剑上猩红的鲜血,一点一滴都落在了白玉阶上,晕开了朵朵红云。
国主伸出枯槁的双手轻轻掩住小人儿的耳朵,“孽障!为了这王位,你弑兄杀弟,灭我王族,你可有半分内疚?”
吴王上前一步,指着国主的王座吼道:“内疚?本王为什么要内疚?有能者居之,这云国之主的位置本该就是我的!”
国主无视他的长剑,冷冷一笑:“嗬!你的?凭什么是你的?你非嫡非长,残暴弑杀……”
“闭嘴!”吴王大怒,打断了国主的话,“反正整个云国王族,除了我和你,还有你怀中的小贱人之外,全都死光了!就是因为你不识时务,我的父王啊,这可是你逼我的!”
云历一千年整,吴王安元钊鸠杀储君战王,残杀王族三百一十六人,同年,吴王带兵逼宫,国主无力回天,逼其起誓,不得杀害战王遗孤安况玥郡主,国主禅位,避居战王府。云历一千零五年,前国主离世,小郡主交由战王府旧人照顾,终身幽禁。
云历一千一十四年,现任国主安元钊连年征战,四国军队联合进攻,战败,终至城外。
敌军攻城,国主安元钊带着太子安云奕去了云国王宫的最高处,云音楼。
走到大门前,国主突然用从不离身的匕首划伤左手,在儿子惊讶的目光中将沾满鲜血的左手贴在大门中间的祥云上,原本看似浑然一体的大门轰然打开。
看着眼前长明灯供奉的一幅幅画像,太子难掩惊讶,本来以为能被如此多的长明灯供着的应该是历代国主,没想到竟然全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同样看着画像的国主安元钊缓缓说道:“呵呵,奕儿第一次来这里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其实父王也是第二次进来呢!”
“在整个云国中,地位最尊贵的人不是我们云国王族,而是守护者,也只有她们才有资格冠上云姓,守护者,亲缘淡薄,往往一出生便会克死父母,与她们相交甚深者也会受到牵连,而且她们出生时为深夜,天有异象,民间称其为‘天煞孤星’。”
“她们命定守护云国,守护也就意味着她们要在云国的最后时刻献祭出自己的生生世世来拯救这万条性命。”
“可是父王,云国女子众多,难道要我们一个个去查她们的身世吗?”
“呵呵,那倒是不用,云国将士流的鲜血足够之时,她们的额前便会出现朱砂印记,不管她们是否愿意,只要把她带到城墙上的献祭台,我们云国就会时来运转了。”
国主安元钊指着地下的繁复的五角星芒阵说道:“奕儿,你一定要记得,在守护者献祭之前,云国国主必须跪坐在阵图中央为云国上下祈福,向上苍传达求救之意,禀明献祭之意,否则献祭失败,云国上下将生死难测。”
“这云音楼只有在历代王位交接之时才会开启,奕儿呀,这云国,父王就亲手交给你了。”看着儿子年轻稚嫩的脸庞,国主安元钊其实也不想这么快退位,可惜传承中要求献祭之后当任国主必须退位。
……
陈煜心里的挣扎一直没停过,布满茧子的手紧紧抓着缰绳。
曾经无比显赫的战王府,虽然门前整洁,但这柱子和大门已是锈迹斑驳,之前涂的油漆已经看不出从前的颜色。只有这门前的两只石狮子依旧栩栩如生,凶猛逼人,睁大双眼,双爪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出去撕咬猎物。
“哒哒哒哒……”
身后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陈煜转过头来看见原本在城外厮杀的士兵赶来了,在最前面的一人目光如箭,身材魁梧,一眼望去仿佛周身都萦绕着一层血气。
“刘将军”
“陈统领”
刘青云朝陈煜拱拱手,满心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在奉命寻找守护者吗?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陛下又下了王令?”
陈煜回答道:“不是,陛下只让我寻找守护者。”
刘青云一脸悲愤:“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守着?陛下不会是想在之前再对战王府做些什么吧?他怎么能……怎么能再下手,里头可就剩下小郡主了!”
陈煜满脸焦急解释道:“不是,刘将军,今天真的不是陛下要对小郡主下手,只是因为我手下人探查得知守护者就在这战王府里面,我匆匆赶来,陛下还什么都不知晓。真的,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