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在眼前展开,称呼就是“亲爱的大玉儿:”苏沫知道李妈妈和自己的亲妈妈之间有个小戏称,大玉儿和小玉儿,因为她们俩人的名字中都有玉这个字。她婉尔一笑,曾经的她们也如她一般的年轻俏皮过,可惜现在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她暗叹了一声接着往下看去。
合欢院落溶溶月
柳絮池塘淡淡风
一团团粉色点缀其中
恰似少女脸上的红晕
却又像那嘴唇上的檀口胭脂
阵阵微风吹来
花连同叶也是不急不缓的摇摇簌簌
就连那清甜的香气
也是不疾不徐
落进过往人的怀里,心里。
老街的合欢是安静的,美好的,记得我们共度的那些记忆犹新的青葱岁月,还真是很怀念啊,现在旧地重游,满满的都是对你的思念,你一个人在他乡还好吗!
第一封信很短,可是苏沫看到这里莞尔一笑,原来她的妈妈也会有和她一样的小文艺范啊,她想象着一个少女倚着窗口,看着满院的合欢花开,少女情窦初开的样子,不知道这里写的是不是妈妈刚遇上爸爸的时候的心情,是不是就在这样的开满了合欢花的地方,那是多么的浪漫啊。
她又拿起另外的一封信,可是这封信却和第一封有很大的差别了,信里多了很多的愁怅感,这个世界似乎总如一个圆圈一样,总有一些绕不开的路让你去走。
人是否能操纵自己的记忆?
如果不能,那些自欺欺人的粉饰和安慰到底来自何处?
如果可以,为什么在很多重要的事件中,我们能记得的,却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那鲜活得不容忽视、挡在岁月的镜头前的主角的脸反而变得模糊。
我是否真的见过他?是否真的感觉到,
可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动作、气味、语气词,像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攥紧我的心脏。那时候的一切感觉都随着这些细枝末节重新活了起来,仿佛此时此刻灵魂仍寄居在那个矮小的身躯中,被拥挤的宾客推来搡去,努力穿越喧闹的喜气,去拼凑一个新鲜而矛盾的世界。
彼时的我眼中的那个世界仍然满是混沌且无关紧要的零零碎碎。
就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恰恰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么多年我念念不忘的,原来竟是这些,而不是那个人。
信写得很隐晦,苏沫似乎又触摸到了挂在妈妈脸上的泪珠,原来爸爸妈妈的感情也曾经这样的隐忍过,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可是信里一点都没有提及爸爸的名字,这让苏沫好奇万分,是什么让一个女孩对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能启齿呢?她随手又往下翻了几封信,大部分都是描述一些生活中发生的事情,也有很多对好友的关照,苏沫几乎都能从信里看到或欢快或忧愁中的女孩。只有一封信里的痛苦吸引住了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