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濋向旁边的房间抬了一下下巴,让她跟进来。
岳千烛跟着夏沐濋进了房间,见到夏沐濋坐下,才开口:“我想在这里陪千炀一夜?”
夏沐濋冷笑一声:“犯人陪犯人?”
岳千烛连忙说:“我知道这有点得寸进尺,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弟弟,如今他又——”
岳千烛看了夏沐濋一眼,转移视线说:“他身体也不好,我想陪陪他,看看他的身体状况。”
“怎么?他这么快就向你告状本王下毒害他了?”
“没有。”岳千烛说:“他没有怀疑是您给下的毒。”
夏沐濋只是冷哼一声。
岳千烛低头,手指紧张的缠绕到一起,她是真的想陪陪弟弟,但又怕夏沐濋不同意。现在自己的命和千炀的命都在夏沐濋手里,她只能来拜托夏沐濋。
夏沐濋沉默了一会说:“好。”
“真的?”岳千烛兴奋。
“不过明天一早,必须跟本王走。”
“可以!”岳千烛连连点头,只要能多与岳千炀待一会儿,什么条件她都能很爽快的答应。
“好。”夏沐濋说:“你走吧,本王要休息了。”
岳千烛谢过夏沐濋,高兴的跑了出去,她不想浪费与弟弟相处的时间。她到岳千炀隔壁房间拿了一床被子,直接来找弟弟。
岳千炀一直都是心怀忐忑的等着姐姐回来,不知道她能不能陪自己,等到岳千烛抱着被子回来的时候,心中的忐忑才一扫而空。
今天,岳千炀是有亲人的人。
姐弟俩上了床,一人一个被子。许久未见弟弟的岳千烛躺在旁边,认真的听着岳千炀讲他自己的经历,这对岳千烛来说就十分的满足。
岳家案再查,弟弟又找到,虽然他的身体受到毒物的侵害,但至少现在还好好的。
岳千烛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
次日清晨。
岳千烛小心翼翼的起床,昨夜他们聊的很晚,才刚刚睡下一个时辰。此时的岳千炀睡的正酣,岳千烛不忍心打扰,于是静悄悄的离开房间。
“嬷嬷,沐王爷呢?”刚到夏沐濋的院子,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她拦住一个嬷嬷问到。
嬷嬷回答:“沐王一早就去了院子外的马车上去了。”
要回去了?这么早?
岳千烛谢过嬷嬷,来不及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直接跑出去,路上还偶遇到了宫林,但是为了避免让夏沐濋生气,岳千烛也只是匆忙的说了几句类似再见、会再来的话跑去院子外。
此时的马车已经在离风院外停了一会儿,岳千烛气喘吁吁的跑到马车旁,捋了捋头发来到前面,说道:“让王爷久等了。”
“上来。”马车里的夏沐濋说。
没有车梯,岳千烛艰难的爬山马车,掀开帘子,就看到夏沐濋双手拢在袖中,正在闭目。
听到声响,夏沐濋睁开眼睛。
“姐弟两个聊完了?”
“嗯。聊了一晚上。”岳千烛脸上的幸福和开心是藏不住的。
“聊了岳家案子了?”
岳千炀前一段时间一直来往大理寺做口供,岳家案的重审就是从岳千炀开始的。
岳千烛摇头。昨天只是姐弟叙旧,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了案子不谈,就是怕谈到深处两人就会忧心忡忡,无心叙旧。
夏沐濋看清楚岳千烛的反应,也就不继续问下去,说:“好。那就办下一件事。”
岳千烛熟练的拿出一个小木凳准备坐下:“什么事?”
“进宫!”夏沐濋说:“有些人,总归是逃不过去的。”
比如贤妃沐映行。
岳千烛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她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随时可以面对。
“还有——”夏沐濋伸手点了点岳千烛身下的凳子说:“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奴才了。”
岳千烛忘记了,做坐小凳的钱三两已经死了,她确实不能再如此习惯的坐这个凳子。只是养成一年的习惯,能那么好改吗?
夏沐濋伸出手覆在自己旁的垫子上,屈指用食指点着垫子:“坐过来。”
这是不能拒绝的命令。
岳千烛微微站起,将木凳塞回软塌下面,谨慎的坐在了夏沐濋旁边。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夏沐濋握着。
“王爷,这么早不用做戏吧。”岳千烛全身紧绷的说。
夏沐濋的手一用力,将岳千烛拉的更近一些:“这么早正是众臣上朝的时候,你说用不用?”
不仅用!还要好好配合!
“放松!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说完夏沐濋用扇子敲着外面的车壁,示意马夫可以出发了。
马车摇晃起来,缓慢前行。
岳千烛睡得晚起的早,不过一会儿便困意袭来。她坚持着睁着眼睛,但是失神的双目已经暴露了此时的她已经抵挡不住困意。
夏沐濋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痒,他侧头一看就岳千烛正垂头睡觉,头上的碎发正扫着自己的脸颊。
她的头就这么晃悠着,丝毫没有因为脖子痛要醒的样子,想必应该是一夜未眠。
夏沐濋坐直身子,用另一只手将岳千烛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想让她舒服些。之后他还告诉马夫车程再慢一些。
等一切做完之后,夏沐濋恍然,自己莫不是鬼迷心窍?为什么要照顾岳千烛舒不舒服?可是做已经做了,又不能让岳千烛起来。
夏沐濋就当做自己这位王爷发善心,让她这么靠着了。
马车上没有窗帘,凡是看到马车的人都能看到岳千烛依偎在夏沐濋身上熟睡的样子,夏沐濋的手一直在岳千烛的腰间。
这样一男一女之间的暧昧,让人赚足了话题。夏沐濋偏头看过去,早上的阳光映在岳千烛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留下阴影。
这样的场景本应该在五年前就出现的,可惜——时光并没有善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