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差点心脏骤停,连忙对夏沐濋解释说:“末将需要护送岳小姐回去。”
夏沐濋对岳千烛有气发不出来,换个话题说:“你刚才与姜灵雪说的话,本王都听见了。”
岳千烛说:“天地良心,我不知道姜小姐会说出那些话。我只是单纯的——”
夏沐濋撑着额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岳千烛问:“单纯的什么?”
岳千烛一咬牙,说出心里话:“我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在你面前难堪而已。”
夏沐濋心里暗笑,脸上装作丝毫不在意,说:“她在我面前难不难堪有那么重要?”
夏沐濋讪讪一笑,不做回答。就是单纯的想看姜灵雪在夏沐濋面前丢人,哪有那么多复杂的原因。姜灵雪看自己不顺,岳千烛还看她不爽呢。
不过,夏沐濋倒是很爽。一定是自己对姜灵雪很是亲切,岳千烛吃醋不高兴了,一定是这样!
岳千烛不知道夏沐濋此时心情大好,略带担心的说:“只是姜灵雪说的那些大统的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夏沐濋收起心中的窃喜,严肃的点头表示赞同。
姜灵雪不过是个地方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连她都能说出夏沐濋皇子身份兵权在握的话来,肯定还有不少风言风语聚集在夏沐濋的身上。今年开始圣上的身体状况不如以前,太医也是请了一波有一波,如今圣上并未册立储君,所以对于储君人选各说风云。
虽说齐越继承之法是立长,但是因为夏沐濋的母亲是初仁皇帝潜邸时的正统王妃,初仁皇帝登记后更是追封为皇后,所以严格说起来,夏沐濋虽然岁数最小,但嫡子皇子身份毋庸置疑。
所以更多人是倾向储君之争是大皇子夏恪群和沐王夏沐濋。而夏沐濋的母族十分强大,是齐越元帅府和由州沐府,故而以薛清平为首的薛党就是因为夏恪群的储君之位而成立的。
姜灵雪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被夏沐濋喝声打断,但他们都清楚,她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继承大统非黔地沐王也。
夏沐濋让岳千烛和陈致坐下,对岳千烛说:“我这次入京的目的之一就是因为夏恪勤。”
岳千烛皱眉。
夏沐濋说:“夏恪勤对我说朝中对我有些流言,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某些人有点动作。”
“王爷是认为流言来处,是薛——”陈致没有将话说完,不过大家心照不宣。
夏沐濋说:“从针对神远军的军改,再到岳家案不加以阻拦,现在流言四起。可见不是简单的巧合。”
岳千烛低头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双手抵在案几上睁大眼睛:“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夏沐濋一向相信岳千烛的直觉。
岳千烛对夏沐濋说:“刚刚在延寿殿,二殿下与我说,薛清平提过一次他继续做我家案子的主审,但是被圣上驳回。现在想来,薛清平并不是想做主审,而是试探圣意。按照以前的情况,你一但在上京多日定然会引起朝中争论,而这次二皇妃身体已经无碍,你仍旧没有离开,但是朝中却是安静,就连薛党也毫无动静。会不会是?”
岳千烛不敢说出自己后半句的猜想,她担心自己的猜想是错的,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夏沐濋喝了一口茶,接上话说:“有人想将我囚禁上京。”
岳千烛微微点头,她的猜想就是如此。她现在终于能够想通薛清平按兵不动,憋出来的后招是什么了。
陈致对他们二人的猜测很是震惊。他说:“二皇子将王爷请来,莫不是他与薛党合作?”
夏沐濋摇头说:“不会是。夏恪勤敢对我说出自己的夺储野心就说明信得过我,不会联合学党规给我下套。他和夏恪群都清楚,他们的夺储路上不能有我这个敌人,对付我,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岳千烛说:“可是大皇子不知道二皇子的野心,万一他是利用二皇子引你过来呢?”
夏沐濋听到岳千烛担忧自己的话,比向自己求好还贴心。他说:“不会。夏恪勤想夺储,他需要借我的力。所以他不会与我撕破脸。”
有了这句话,岳千烛稍微的安心。
夏沐濋看着沉思的岳千烛,心想,夏恪信一回萍地,按捺不住朝中军改就沸沸扬扬,看来有些事是需要赶快推进了。
这时代嬷嬷来到偏殿请夏沐濋过去。不用想就知道是姜灵雪在贤妃娘娘面前说什么了。因为沐映竹的召见里还有岳千烛的名字。
夏沐濋叹气说:“看到了吧,本王每天就生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
这话不仅岳千烛听的清楚,连门口的代嬷嬷也听的真切。
夏沐濋带着岳千烛和陈致来到主殿,就看到姜灵雪跪坐在大殿上抹着眼泪。
沐映竹看到他们来了,开口对姜灵雪说:“还跪着干什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虽是责备,但沐映竹的语气里还是带有怜惜。
姜灵雪擦了擦眼睛,面对夏沐濋行了一下礼,站到一侧。
夏沐濋向沐映竹行礼,才坐到一侧:“姨母叫濋儿来何事?”
沐映竹看了一眼姜灵雪说:“还不是雪儿说你不知怎么心情不好,她回头自我检讨哪里做的不对,所以就来找姨母询问,说几句就把自己委屈哭了。”
岳千烛明显看到贤妃娘娘是看着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敢情是她把姜灵雪给委屈哭了。
夏沐濋也注意到这一点,他对姜灵雪说:“姜小姐不知道本王为何对你不悦?”
姜灵雪委屈着,眼角还有泪痕,说:“雪儿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王爷,本来还好好的,实在不知王爷为何对雪儿生气。”
夏沐濋说:“你刚刚在殿外的话,本王都听见了。”
姜灵雪咬着唇,想起刚刚说的话,怀疑是不是自己说了民间大夫的不好,让沐王爷不悦。
沐映竹赶紧出来缓和说:“姨母已经听雪儿说了,她对民间大夫不放心的地方也是正常,二皇妃一身两命,搁谁都要重视。雪儿如此谨慎不是坏事。”
夏沐濋轻笑说:“外甥还没必要因为一个大夫不悦。”
沐映竹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夏沐濋立刻收起笑容,漫不经心的说:“因为姜小姐在外面大张旗鼓的说,本王是继承大统的人选。姨母,您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