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烛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眼前是管家带人打扫王府的卫生,身后秦绍星又在招惹冬云的疯闹声。
好天气配上好心情还有平和日常,岳千烛心满意足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今各项事务皆稳,不知道赵姐姐那边如何了。
······
贺寒生听赵娡欢的安排撤走了守卫。赵娡欢回去牢里依旧坐在角落里,为了体现自己受了刑法,她回来的路上特意抓乱自己的头发,脸上又抹了些白灰,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没有了守卫,隔壁牢房的一个女人开始透过围栏向这边看来。赵娡欢余光看见就当作没看见,倚在墙上,十分的虚弱。
“姑娘,姑娘。”
赵娡欢合着眼睛,听到有人似乎再叫自己,缓缓睁开眼就看到隔壁围栏处坐着一个粉衣女人,剩下的人依旧是坐在她们那间牢房里的最里面,小心谨慎的看着自己。
“你叫我?”赵娡欢的语气很轻。
“对。你过来。”粉衣女子招手请她过来。
赵娡欢缓慢起身,站起来的时候还晃悠了一下,慢慢的走到围栏处坐下来。两个女人隔着围栏见面,直觉告诉赵娡欢,眼前的女人不简单。
粉衣女子说:“看你的样子是一直没吃东西吧。”
贺寒生做戏做全套,除了额外给赵娡欢开小灶以外,一日三次的牢饭还是准备的很齐全的。但是赵娡欢根本吃不习惯,倒不是她挑三拣四,而是她肠胃不好,牢房的饭实在吃不下。
粉衣女子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是饿的,于是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雪白的馒头递给她。
赵娡欢一愣,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拿吃的。
“这是今天午饭难得的馒头,给你吃。”粉衣女子向前递了递。
“你给我?你吃什么?”赵娡欢谨慎。
“我们已经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午间放饭的时候赵娡欢被带去见贺寒生,所以不知道今天的午饭是什么。
“你特意给我留的?”赵娡欢听出话中深意。
粉衣女子动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我都是同命相连之人,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赵娡欢这次才仔细观察眼前女子的衣着,粉色,艳丽,甚至有点暴露,一看就是红尘女子的穿着。而赵娡欢这次也留一个心眼,知道她们是一群什么样的女人,所以在进牢之前也换了一身差不多的衣服。
大红色,极其诱惑。
“原来如此。”赵娡欢接过馒头:“那就谢谢了。”
粉衣女子微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众姐妹。
“你叫什么名字。”赵娡欢揪了一块馒头放在嘴里。
“怜月。”
怜月?怜霜?果然是从一个地方过来的。
赵娡欢笑着说:“名字很好听。”
“不过是艺名罢了,真的名字早就忘了。你呢?赵姑娘的名字是本名吗?”怜月一直留意隔壁牢房的女人,听狱卒叫她赵小欢。
赵娡欢苦笑一下:“都一样。”
怜月了解:“做我们这一行的,名字真假确实不重要了。”
“有时候命也不重要。”赵娡欢接话:“你和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怜月不答反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娡欢有意无意的揪着馒头说:“我被安宁军的贺将军点名侍候,有人给我一笔钱,让我刺杀他。我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硬着头上,结果被发现了。”
“刺杀贺寒生?”
“嗯,听起来很厉害,是不是?”
“那你身手肯定很了得吧。”
赵娡欢整理自己的袖子说:“床上的功夫,算身手吗?”
怜月瞬间明白了:“贺寒生居然不杀你。”
“他要逼问出幕后真凶,不能杀我。”
“怎么不告诉他?”
“我的命不值钱,但是我家人的命握在那人手里。所以我不能说。”赵娡欢说出打好的谎话腹稿。
“你呢?”赵娡欢说:“我是难逃一死,你们呢?听说你们是鲁朝难民。”
怜月苦笑叹了一口气说:“我们逃到边境被安宁军的巡逻营给带走,日日伺候这帮大爷。没想到巡逻营的地图丢了,他们找不到盗窃者就拿我们开刀。这就是齐越啊!”
“怜月姑娘可以抱怨安宁军巡逻营,但是整个齐越你无法抱怨。”赵娡欢提醒她说:“我可是齐越人。”
怜月微愣,不过想到赵娡欢的齐越身份,自己在这诋毁她的国家确实不妥。这反而让怜月对赵娡欢另眼相看。
“小欢姑娘,你我意气相投,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赵娡欢没有说话,静静的吃着馒头。
怜月微笑,就当作答应了。
次日,赵娡欢依旧是按照约定被提审到刑房大牢。
贺寒生准备了食物和昨天赵娡欢要的苹果,还有——
“你现在选择不吃药还来得及。”贺寒生蹲在地上给赵娡欢的脚踝上药。
赵娡欢的脚踝因为长时间佩戴脚铐不只红肿还擦破了皮,甚至渗出血水,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吭过声。
而贺寒生却很是心疼。
“为什么不吃?”赵娡欢看着桌上的药瓶,淡淡的说。
贺寒生没有言语,刚要继续抹药的时候,赵娡欢突然站起来,裙摆下垂挡住她的伤口。
“贺将军,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贺寒生的手空在原地,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想要提醒什么?”
赵娡欢转过身来对贺寒生说:“我来帮你忙是因为我对鲁朝的女细作十分厌恶,不是因为你。”
贺寒生顿了一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安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