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的眼角还噙着害怕的眼泪,就听着陈致说完了自家王妃的计划。虽然他不清楚自家王妃为什么要与二皇子合作,不过想着能够将薛幻这个烫手山芋踢给二皇子,毕竟结果是好的。毕竟沐王府并不像与薛家有正面冲突。
“下官还正在考虑如何将薛幻报给圣上后与薛国公斗智斗勇,王妃这个计划反而将下官给解脱了。”
扑哧一声,贺寒嘉还是没有憋住笑出了声。他还要与薛清平斗智斗勇?可别忘了刚才被吓哭的是谁!
白晨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个女子捂着嘴止不住的乐,他本是坐在铺在地上的席子上,向陈致的方向移了移,躲在他身后低声问道:“贺家小姐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陈致只能简单的告诉白晨,贺家军现在守卫皇宫,自己也在贺家军内。贺家的贺寒生与贺寒嘉都值得信任。
白晨通过简短的几句话大体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反正就是他要扮演着,不,不是扮演,他就是一个被山匪打劫的进京述职的官员,被山匪打劫后,他带着的案件重要当事人趁机逃跑,后被剿匪的二皇子所带走。
由于他没有按时入京,所以沐王爷担忧,派将军秦绍星前来接人。秦绍星发现他被山匪所劫,二殿下正在缴费于是便帮了一把,成功将他救出,顺便助力剿匪,最后功劳是二殿下的。
陈致原计划是与贺寒嘉暗中相助二皇子,可是没想到昨晚行动前意外接到了自家王爷的传话,才知道神远军会暗中相助。贺寒嘉感谢沐王爷的相助,但是陈致清楚这是自家王爷在给岳千烛宽心,来保证计划的万无一失。
白晨没有理会嘲笑自己的贺家小姐,问道陈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做戏要做全套,白晨已经做好要做被掳人质的准备。
陈致说:“我们已经知道劫匪的大本营在哪,一会儿我们就去那附近,等着二皇子来。”
贺寒嘉没有闲工夫继续嘲笑白晨,而是对陈致说:“刚刚探子来报,还有一波人去到山里。不过不像是劫匪。”
陈致皱眉:“是剿匪的?”
贺寒嘉摇头:“不像。只有五六人,而且都是乞丐。”
乞丐?陈致的手指敲了敲剑柄,暂且没有头绪。总之,不管这几个人是谁都有他们无关,现在最要紧的是摸到劫匪老巢。
“我们先走。”陈致本是半蹲着,起身的时候不忘拉起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的白晨。
白晨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绑在树上还在昏迷的薛幻,问道:“他怎么办?”
“路上留下了标记,二殿下会寻过来。”回答他的是贺寒嘉。
白晨刚刚明明看到陈致要开口,可是却被贺寒嘉给抢了先,重点是陈致面色平静,丝毫不在乎被贺寒嘉给插了话。
“哦。”白晨应了一声,小心的看向陈致,他们两个到底谁是这次任务的主将啊?
算了,不管是谁,只要跟着陈领军就一定能够保命。
······
外面的计划在按部就班中,宫内的表面依旧平淡如浮萍。得知沐映行在祠堂里一夜未出大有继续祭奠的意思,岳千烛派人送去糕点和茶饮,尽晚辈的孝顺之道。
早上偏殿就已经准备要写上名字的红纸,等待着夏念华派过来的人书写送礼的名字。夏艺青还是觉得不要芝麻酥送上年宴,就让御膳房多多准备,直接打包作为新年之礼送去各位臣工的府上。
从早上等到中午,岳千烛依然不见有人过来,于是便转身回去内室。刚要踏进房门,就听到宫女的传达,说是郡主派来的写字先生到了。岳千烛无奈,只得重新穿上刚刚脱掉披风,向外面走去。
“这便是京中流行的川笔?”
“嗯嗯,现在很流行。”
“看样子不如蒙笔书写起来含墨顺畅。”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川笔确实不错,不过用来画作堪称佳品,只是用来在红纸上写小字实在是不妥。”
“的确——”
岳千烛走向外室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讨论毛笔,心想念华郡主派来的人还真是对笔墨有研究,应该是两位不错的书写先生。她走出去,就看到一百一蓝的两个背影正凑在一起研究毛笔,虽然看不清楚模样,但总感觉似曾相识。
正在研究毛笔的两人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放下手里的毛笔转身欲行礼,突然呆滞不动。
白衣少年看到来人,笑的爽朗,顾不上行礼赶紧碰一下身边的好友。蓝衣少年却是内敛含蓄,脸上的微笑远不及双眸中的水雾,他放下正欲行礼的双手,走上前去,轻唤了一声:“姐姐。”
而此时被唤作姐姐的岳千烛早已经站立不动,看着走过来的弟弟,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上前而去一把抱住了来人。
她没想到夏念华派人的先生竟然是千炀,她好久未见的弟弟此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姐弟俩相拥感叹,另一旁的苏惟深受感动向后退了几步,不忍心打扰他们姐弟重逢。
这三个月他们没有见面,期间发生太多的事,使得这三个月无比漫长。尤其是在宫中相见,往事中所有的伤怀都一幕幕的重新在姐弟俩的脑海中上演。上京城中有太多他们的苦痛,宫里面有太多他们不愿提及的过往。
岳千烛抬手摸着弟弟头发,几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不少,如今的她要抬头才能看到弟弟的脸,甚是欣慰。
姐弟俩重逢后聊了一会儿才进入到今日的任务。岳千烛一想到是因为夏念华的安排才让他们姐弟相见就充满感激,连带着完成公事都是满心的轻松。
苏惟坐在书案后,写了一些名字之后由宫女将红纸拿到一边晾着,吃着放在旁边的水晶甜糕说:“沐王表嫂,你听说二表哥请旨去剿匪的事吗?”
岳千烛一直坐在岳千炀的旁边,接过他身前写好名字的红纸放在一边,十分平静的说:“听说了。”
苏惟说:“二表哥还真是胆大,居然承诺七天剿匪成功!要知道朝廷已经出过两次兵都没有围剿成功。”
岳千炀他生活在淮州府,那里曾经也是山贼土匪遍地,虽然他没有亲自出去剿匪,但毕竟经历多次,常常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府中尚有文卷可看故而颇有一些心得。好奇问道:“两次围剿都不成功?没有理由啊!”
要知道上京城的军队可是要比淮州府的府兵厉害得多,怎么可能不成功?
苏惟想起以前看到的卷宗,说:“第一次错误估计了这群山匪的实力,派了个纸上谈兵的人当将军。第二次是山匪并没有入京,朝廷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直接出兵,反而被山贼给包围打的溃不成军。”
“没有借口出兵?”
“嗯。去年山匪一年没有入京,可是有些人就想显示自己很厉害非要出兵。”苏惟嫌弃的说道。
岳千烛只知道两次出兵围剿失败,但是具体的理由还真是不知。好奇道:“去年带兵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