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门豪离开之后，苏笔才悄然走到了那边后脑靠墙闭着眼挂满泪痕的女儿面前。

他有意放缓了脚步，争取不去伤害到一颗心早就疮痍累累的苏娇然。

可脚步才刚停歇，苏娇然感觉到了动静开口：“师兄，我真的没事，你先下....”

“娇然。”

有那么一瞬苏娇然简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颤着眼睫睁开一对被泪模糊的眼，入目就是自己多月不见的父亲。

他似乎是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比先前还要多上了几根，可和蔼的眼神不曾有异。

苏娇然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手术服上面还有几条淡淡的血迹，看着父亲，像是儿时校门口等待父亲来接的女孩。

“爸，”有多久她没有叫过这个称呼，连出口时候都要变得那么小心。

苏笔见到女儿瘦了，心疼地抚上她瘦削的脸颊：“怎么坐在地上啊，来，咱们坐椅子上说话。”

说着他把苏娇然扶到了椅子上去，苏娇然被父亲突然的关怀温暖，这简直就是在一连串崩溃之后最令人暖心的一件事。

她没有忍住泪水的涌动，一涌而出了眼眶：“爸，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可是那个小朋友还是..还是...”

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当时她站在小朋友身边时候蔓延的希望一样，随着男孩的呼吸越见稀薄。

“爸爸知道你尽力了，”苏笔用苍老的手指拂去女儿脸上的泪珠：“你是医生，尽人事，听天命，你是爸爸的骄傲，你做得很棒了。”

苏娇然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够听见父亲说自己是他的骄傲，她顿时被歉疚感蔓延，却因为天生的倔强让她很快恢复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