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在这安静到连一根针掉落地上都能够听得见的病房内，苏娇然的无情变得格外的刺耳，像是刚磨好的一把利刃一击穿心穿魂。

“因为那样子轻松的了结掉你远远没有看着你难过有意思，况且想杀你的人又不是我，我不过就是没有在手术同意书上面签字，何须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这才是你……”

沈缙凡一贯都泛着红的唇，在今日也泛白了起来。

他的心口还包扎着一圈圈的纱布，纱布上面还渗着他刚刚流出来的鲜血。

纱布上有两种颜色的血迹，鲜红的犹如那凤凰花碾碎了滴在上头的花汁，而暗红的却犹如是一杯悠远纯长的红酒，它们交汇在一起却没有它们本身那么美好。

苏娇然盯着沈缙凡微微起伏的心口，她才意识到沈缙凡也是个病人，自己不应该把话说的那么过，免得影响了他的情绪。

可有些事情真的是忍不住的，她永远没有办法和一个仇敌相敬如宾。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在你面前和你伪装出一副相爱的样子全部都是我装出来的，沈缙凡，这才是我，足够了解我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你。”

“所以你宁可不一剑杀了我，要用这样迂回婉转的方式来刺激我是吗？”

“对。”

一个字就击垮了沈缙凡的整片天，这是这么多天来，他跟苏娇然说过最多的话的一回。

自从苏娇然出院了之后，他们之间的沟通那是少之又少，直到今天出了事了，他才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些话全部捅破。

现在他知道了，当时苏娇然愿意伪装出一副爱自己的假象那是因为她要自己承受双倍的打击和痛苦。

就像是你已经走进了一个仙境，可是往前再走几步你会发现那是绝地深渊，那种绝望是只剩下你一个人在那茕茕孑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