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管家激动的声音透过侯府厚重的大门,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陆老夫人言语间抑制不住的兴奋,“开门,快开门!”
“吱呀”一声,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侯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像是打开了一个陈旧的木盒,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叶舒珺眯着眼,抬手遮住阳光,光穿过她的指缝,照在她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在叶舒珺以后的人生中,这一幕仿佛烙印般让她难以忘怀。
“祖母。”叶舒瑨的声音比离家的时候低沉许多,身量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黑了。若不是叶天杭死命拉住崔氏,她早已搂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哭起来。
这会,崔氏正趴在叶天杭的胸口拿帕子拭眼角,她知道这个大喜的日子哭不得,却还是忍不住落泪。
叶舒瑨问候过林氏,终于来到崔氏的身边,他刚叫了一声“母亲”,崔氏便摸着他的脸低声唤起他的乳名,叶天杭也难得的红了眼眶,拍了拍他厚实不少的肩膀。
陆老夫人和林氏还在往外张望,许久也不见叶天楠的身影,忍不住问叶舒瑨,“你大伯呢?怎么不见人?”
叶舒瑨随手抹了把脸,“大伯这次没有回来,一个是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适合赶路,二是他留在那围剿北狄余孽。”
陆老夫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大伯还受着伤,你怎能丢下他自己回来呢?”
“孙儿,孙儿是领了皇命回京。”叶舒瑨被老夫人一堵,话都不好意思说,好像他是贪生怕死的小人,丢下大伯一人,自己跑回京城。
崔氏眼看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却不能说话。
林氏终究是识大体的,开口劝道:“母亲,有什么话回去说吧。莫叫外人听了去。”陆老夫人看看侯府外站的一溜看热闹的百姓,哼了一声,“回仁德堂。”
于是,一众人又呼啦的往仁德堂移动。
叶舒珺心中忐忑,难道事情发展的轨迹还要回归到上辈子那样?叶天楠没有回来,万一出了意外,璟哥儿就成了唯一的嫡子。如果这样......自己可要早做准备。
叶舒瑨换了衣服,到了仁德堂。陆老夫人脸色难看的快要滴下水,不过大家也都能理解,盼了这么久的儿子居然没回来,这事搁谁头上,谁也开心不起来。不过,一点好脸色也不给叶舒瑨这就有点过了,毕竟也是她的孙子。
“扑通”一声,叶舒瑨跪倒在陆老夫人,唤了一声“祖母。”
“你还知道你是叶家子孙?”
“孙儿不敢忘。”
“那你说说,怎能丢下你大伯一人在战场,他还受着伤呢!”
既上战场,谁惧受伤。
叶舒瑨后背上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他却不辩解,只是跪得笔挺,一言不发。
崔氏和叶天杭心疼的紧却因为身份摆在那,不便多言。
仁德堂里安静得喘息声都能分辨,叶舒珺上前一步,“祖母,三哥刚从战场上回来,一会儿还要进宫面圣,这样跪着不是事吧。”陆老夫人目光沉了沉,她知道叶舒珺说的不错,但是心中这口气消不下去,转而冲着叶舒珺厉声道:“怎么哪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