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材、速不台等人看了霍都的举动,皆是连连点头。
霍都的做法,令他们心安,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今后就算窝阔台归天,他们也无需担心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同样的,也不用担心自己晚年凄凉。
有这样为属下考虑安危的明主,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沉下心、放开手脚尽情施展才能就行了。
那老族长心里翻江倒海,面色却勉强保持镇定,他接过了酒,沉声道:“殿下为小老儿煞费苦心,老头子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没几年活头了,就将哈达达这几百斤卖给殿下。”
说完了话,心中长吁了一口气,他知道,他把酒送给忽必烈,在委婉诚恳的找个理由,就算对方不满今天自己的举动,今后也不会找自己麻烦了。
窝阔台道:“阔出,你刚刚说借一坛带两碗,一坛已经送出去了,还有两碗呢?”
霍都示意伯颜将那枣集美酒倒出两碗,一碗递给哈达达,自己留下一碗,笑道:“哈达达,刚刚说这酒很好喝,那我就再陪你喝一碗。”
说罢,一仰头,喝干了碗中酒。
他细细品味口中余香,虽没有后世的酒烈,却自有一股天然醇香。
哈达达神色激动,他人虽憨,却也能分辨好坏,他知道,对方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既如此,那就不是装腔作势,也不是虚情假意,敬自己酒,就一动是真心实意的了。
他举起酒碗,刚要一饮而尽,手腕就被人抓住,他扭头一看,抓住他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
青年道:“你叫哈达达是吧,我知道你,一年前你射死了我的黑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南蛮子的酒说的很贵重一样,那这碗酒给我喝了,让我尝尝,咱们之前的过节就一笔勾销。”
哈达达脸色猛然涨红,蒙古习俗,阻止别人饮酒是极大的侮辱,更何况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叫人如何能忍?
不过哈达达却强行压下怒火,因为这个青年叫忽睹都,是成吉思汗的孙子,拖雷的第二子,是忽必烈的重要臂膀。
哈达达微挣了两下,没有挣脱,怕力气用大了把酒弄洒,便不在用力。
看了看他父亲,又看了看霍都,随即怒道:“忽睹都王子,去年我爹爹已经赔给你一对黑雕了,比你那黑鹰还好的多。”
“什么破雕,还不及我那黑鹰十分之一的神俊。”
忽睹都说话时,眼角斜视霍都。
他看着霍都大出风头,抢了四弟忽必烈的部落,立即就出来捣乱。
哈达达大声道:“你胡说,我前几天还见你架着雕出去打猎,你欢喜的很。”
“三弟,这就是忽睹都,四叔的二儿子,和忽必烈最亲。”
贵由在霍都身旁轻声耳语。
霍都对各方人马都大略了解,只是没见过真人,这时一听贵由的话,立即对号入座。
他缓缓向忽睹都走去,笑道:“堂兄,你还在这里计较雕啊酒啊什么的,你家里出大事了。”
忽睹都一愣,“什么大事?”
就在他一愣之际,霍都骤然出手,一记空手入白刃的手法,稳稳当当的夺过了酒碗,随手递给了哈达达。
忽睹都大怒,刚要发作,就听霍都道:“我也是听旁人说的,真假不知道,你姑且一听吧,我听说你经常出去打猎,有人趁虚而入了,天天骑你的女人。”
“哈!”
“哈哈哈!”
霍都话音一落,顿时哄堂大笑,笑声竟将帐顶震得上下鼓动。
这事在蒙古包早有传闻,大家都知道,唯有忽睹都一人不知。
亲近人碍着他的颜面,也不敢明说,只得拐弯抹角说上两句,忽睹都也没听出猫腻,至于旁人,更是谁也不敢说,生怕性格暴躁的忽睹都怒极杀人。
忽睹都一生气,就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