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亦客秃笑着点头:“我最爱看汉人的话本故事,民间传奇,那是我们蒙古人没有的。”
赵恒也笑道:“不想老先生还有如此爱好,择日学生送你些本。”
他先是示过了好,就打断了谈性正浓的速亦客秃,转移话题道:“张士诚此辈只是顺势而起,不足为虑,却有一人不得不防,一个叫做方国珍的鱼贩子,说白了,就是一个海盗。”
关保道:“方国珍?我听说过此人,据说此人比张士诚还不思进取,怎么赵先生却如此看重他?”
还不等赵恒回答,孙翥就笑道:“方国珍此人虽不足挂齿,但他手下却有一支纵横水面上的队伍,在水面上来去自如,他也是打着抗蒙的旗号,若是一心和咱们作对,咱们一时也奈何不得他。我蒙古士兵虽是陆地猛虎,但水师方面……”
一时间,帐内都沉默下来。
王保保见此,扶案而起,朗声道:“自蒙古开国以来,于漠南崛起,西灭花子刺馍,东扫中原诸国,贯穿南北横扫东西,打下万里疆土,何时曾因水师赢弱而停滞不前?
“莫说那方国珍水师不强,就算他船坚人众,又有何惧之?他还不是要上岸来和咱们打?他不上岸也就罢了,若是上岸……哼哼,正好给咱们添一批战船水手。
“是以,各位,无需担心,任他水上称强,咱只需在各个港口布置兵力,做好防御,便自不去管他。”
他这一番话,说的众将豁然开朗,一扫阴霾,各个喜笑颜开大声称赞。
李察罕见此,点头微笑,说道:“不错,保保说到了点子上,不说方国珍现下未于咱们为敌,就算来了,终究也是要上岸和咱们拼个强弱,既如此,在陆地上,咱们又怕过谁来?”
他说到这,口风一转,眉头一锁,“士诚、国珍之流,胸无大志,时势所致,竖子得以成名,不足为惧。
“我所虑者,是那些个武林教派,他们不服管教,一心与我蒙古作对,各个又来无影去无踪,实在不厌其烦。”
听到这,大家都将目光看向赵敏,他们都知道,这些个江湖中人、武林人士,向来是由这位郡主娘娘来对付的。
啪~
赵敏折扇一合,拍打着手面,风轻云淡的道:“父王何必担忧?孩儿前不久一举擒下五大门派的大部分高手,还有何可虑?”
李察罕摇摇头,“那些武功高手,匹夫之勇而已,我所虑者,是这些教派在民间的影响。据我所知,张士诚起事之所以能这样顺利,就是有一个叫做泰山派的帮派支持,
这个泰山派在武林中名不见经,却能给士诚出钱出粮,派出人手帮其训练兵卒,一个泰山派就已经如此,那些个更大教派呢?”
王保保道:“父王所言不差,这次我之所以没能大败章楶取得全胜,就是因为一些武林人士,偷看了我的军事部署,以至章楶有了准备,那些个人高来高去,实在是防不胜防。
“且,劳什子泰山派不去说他,只说明教,在武林中名声也不甚好,却有教众数百万,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各处都是,且不说那些明教高层各个武功高强神出鬼没,就是那些教众,也是十分令人头疼,就像那野草一般,一茬接一茬,割之不尽。”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李察罕身旁一个一直未曾开口的老者突然道:“明教势大不假,但正因为如此,其中山头林立,各个山头也并不相熟,甚至还有些龌龊,想要对付明教,最好的办法是从内部对其瓦解。”
这个老者,叫做李唯馨,与孙翥一般,皆是李察罕手下重要谋臣。
王保保忙道:“先生何意?”
“据老夫所知,明教百万教众中,是由无数个小势力组成,其中有四人势力最为强大,韩山童、刘福通、朱元璋、徐寿辉四人。这四人之间,并不和睦,而是明争暗斗……”
李唯馨说到这突然顿住,不再说下去。
王保保急不可耐,刚要追问,忽地醒悟,知道人多嘴杂,这等破敌妙计,还是私下去问的好。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