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晨难忍身上所起的强烈反应,一双小拳头揪紧,死死地压在胸口,眼中带着愤怒与****相交杂的神情,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张少通!你……你太过分了!你要这样……和我对坐一夜么?”
张少通一手探入袖中,取出林缘晨送给他的那把扇子,在手中徐徐展开,朝着脸上悠然地扇着,口中不急不忙地说道:“这主意不错。今夜,我不会要你,因为我想让你在我回来之前,对我朝思暮想,时时不忘。”
“你!你这个登徒浪子!”林缘晨胸中的愤怒陡然烧灼,怒极之下,眼睛一转,想到了另外一套说辞嘲讽张少通,“你以为我很想要你么?想你……这种……连避|孕|套都不用……我才不想和你生孩子!我在这里十年,悠然自在地很,要是生了孩子,和你长得一样,我每时每刻都想到你,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番说辞显然起到了一星半点的作用。
张少通听罢手中的扇子骤然一停,脸上神色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然而眼角嘴角却隐藏着细微的变化。一阵沉默之后,他却是笑了起来,这笑容很是迷人,既有着成熟男子的魅力,又带着孩子般的稚气:“哈哈,这我怎么都没想到!怀孩子……好主意!不过……现在不行,你的小诡计没有得逞。”
“张少通你给我滚出去!”林缘晨浑身用力挣扎起来,想要从身体的反应中挣脱,然而随着一阵挣扎,脑后别着的事物从发间脱出,一头秀发瞬间散乱开来。
张少通蓦然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坐到了木桌旁简陋的板凳上,一手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床琴,摆在了木桌上:“我听了你的秋籁之音,虽然并不是你的手法,不过倒有那么点意思,今夜我奏琴给你听。”
一指拨动琴弦,萧索的弦声在房内传开。
这弦声虽有声,却给人一种肃穆安静的意境,这肃穆安静似是还带着一股萧条冷涩的意味,只过了片刻,林缘晨身上的不适就消了大半,躺在床上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合上眼,聆听张少通的弦声。
这弦声极为清幽,如果说林缘晨先时演绎的是秋籁之音,那么她此时听到的,便可以用冬雪之景来概括。听着听着,林缘晨的内心生出一片无尽的清凉。
她双眼微开一线,凝神望着张少通独坐的背影,虽然在他面前,她一丝都不想表现出来,但是在心底深处,却是对他满怀不舍。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多一刻便是一刻,多一分便是一分。
这琴,奏了一夜,又是一天黎明时分,虽然在月之仙山上不分昼夜,然而张少通指尖在琴弦上劈下最后一声琴音,双手默默地垂了下来。
林缘晨心中一惊:“他要走了!”她发自本能地坐直了身躯,两眼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只见那背影悄然一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幽幽回转过身,向着自己走来。
走到近前时,缓缓在炕边上坐下,伸出一手抚了过来:“昱吉,我真的要走了。”
林缘晨不想去看他的双眼,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捏着被褥的一角,使劲地揉搓着。
“我……”
林缘晨不等他往下说,向着他扔出一个储物袋:“拿去!你的酒!”
张少通微微一笑,伸手拾起储物袋,又塞到她的手中:“等我回来,我再找你喝酒。”
林缘晨紧紧捏住了那装酒的储物袋,上齿紧紧咬住下唇,依旧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