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用担心,阿郎已经准备两千两银子,我和叶喜跟着一起去,一路上也好打点打点,保证不让阿郎受苦。娘子晚上收拾些换洗衣服,明日让叶禄带去,也不用多,说不定明日就回了。”叶福见林氏只顾哭哭啼啼,也顾不得等了,匆匆交代了就赶着牛车追上去。
“张家大郎二郎,李三郎……,快上牛车,走路多冷。”叶福一一招呼走路的衙役们,说来这衙门也够穷了,总共就那么一辆马车。这么着倒有一半人都是走路来的,被叶福一招呼也不客气,都坐上了车。
叶家牛车不算精致,不过里面特意装了炭盆,这就暖和多了。再加上点心茶水,忙活了半天的衙役们都松懈下来。
“诸位兄弟,赵家大郎死了真不管我们的事啊!昨天下午给了钱,我们就带两位老人家回乡下来了,一晚上都没出门啊!况且,我家阿郎的荷包根本就没丢啊!”叶福一边殷勤端茶倒水,一边套着话。
“唉!叶福,我和你们阿郎也认识多年了,还能不知道他的为人,只是……”张大郎说着指指天,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那个荷包?”
“呵呵,叶福你这点心真不错,来,来,你也吃点。”张大郎不愿说,当没听见转移话题。
“对,对,别光招呼我们,你也喝茶。”“喝茶,喝茶,大冷天喝茶舒服。”
衙役们的嘴很严,叶福竟然问不出来什么。不过叶福也不急,这些衙役一个个鬼精鬼精,没有钱开路别想知道什么有用的。现在人多,晚上再说。
……
“云溪云开,别难过,先生一定吉人天相,平平安安回来的。”傅君焯干巴巴地安慰。
“嗯,会的。”云溪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云开也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他俩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爹爹莫名其妙被带走了,姥姥姥爷不良于行,娘亲茶饭不思。舅舅忙着照顾爹娘,诸事不管;林氏恍恍惚惚,时常出错;吓得云锦整天跟着林氏,都顾不上管云溪了。
“唉!”自己还是太弱小了,什么忙也帮不上。
“唉!”云开有样学样,小小孩这几天也被折腾的懂事起来,不和傅君焯出去疯了。
“唉!”傅君焯也跟着叹气,云溪云开不开心,他也没玩的兴致了,陪着在大门口当望爹石吧。
就在他们等得失望的时候,空气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是牛铃铛声。”云开总是第一个听见的那个,他蹭一下站起来。正玩着一个雪球的云溪竖起耳朵一听,果然隐约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她也满含期望地站起来。
没一会,在他们三人望眼欲穿的眼神中,果然出现一辆牛车,转过石桥,正是往叶家来的。云溪嗷的一声就窜出去了。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赶牛车的不是叶家人,而是前几天借车的李家人。果然从车上蹦下来的正是张三娘。
张三娘看见云溪等人,脸上就显出愧疚不安的神情,就连李大郎也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这两人干啥对不起自己的事啊?不能啊?有点打不着吧?
“小娘子,娘子可在家中,我有些事情要说。”张三娘张口就要见林氏,云溪觉得她肯定是有事麻烦,可想想,给娘转移下注意力也不错,就答应了。
见云溪答应了,张三娘又从车上拉下了李二哥,李二哥鼻青脸肿,看着好不吓人。一路人张三娘和儿子都默不作声,云溪几个好奇地看她们好几回,她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在心里酝酿着什么。李二哥眼光却有点躲躲闪闪,真是奇怪。
林氏正在正房做着针线活,明显心不在焉。春兰通报了两声,她才茫然抬起头来,“什么事?”
“娘,张三娘求见。”云溪上前说了一声。
“哦,哦,好,让她进来吧。”林氏说着,抿了抿头发,拉拉衣服。看得云溪鼻头一酸,扭过头去,这几日林氏无心装扮,神色憔悴,哪里还有东家娘子的派头!
张三娘进来也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怎么娘子比自己还要憔悴了?她很想转头回去改日再来,想想也不行,只得把心一横,还是说吧。
“张三娘你坐吧。”林氏道,“有什么事情?”
“娘子,我是来请罪的。”张三娘不但不坐,还拉着李二哥扑通一声朝云溪跪下了。把云溪吓得往后一蹦,赶紧让开了,怎么还给我下跪?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