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孩浓黑的眉毛下,那双炯炯有神的求夸奖眼睛,云溪郁闷不已。
“姐姐,你是怎么给‘空气’保湿的?一直喷水吗?那样会不会让土变得太湿?太湿的话枝条会发黑吧?”苗哥儿追问道。
生根水的法子都说了,也不在乎多说几句,云溪笑道:“我没有用土,我用的是沙子,沙床下面有导水槽,所以不用担心太湿的问题。”
“沙子,对哦,沙子也可以,柳树枝不就是在河边沙地上最容易活的嘛!哎呀!这么明显的事,我竟然都看不见,真是,真是……”苗哥儿感叹不止,“还有柳树枝治‘生根水’,是不是就是因为柳树春天发芽早,所以姐姐你觉得它们含有的……生机比较多?”
云溪点点头,生机这词好听,古典!
“沙子透气,但是没有养分,我觉得不好,可以……可以用磨碎的炼山石替代,对吧爷爷?”苗哥儿又提出了新问题。
王叔安虽然已经心灰意懒,然常年养成的习惯哪是一时半会戒掉的?从张畅开始挑事,他就开始竖着耳朵听了,这会听到孙子的问话,不由自主地点头道:“不但可以,而且会更好,朝廷不是说炼山石磨碎了可以用来净水吗?我估摸着应该有去脏东西的效果。”
苗哥儿得到爷爷的肯定很兴奋:“姐姐,要不咱们试试?还有柳枝水,也弄点出来试试。”
云溪心里对炼山石很好奇,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以试试你说的炼山石,不过,柳枝水现在不行了,春天夏天,尤其是春天,柳树生机旺的时候才可以用,现在柳树叶子都黄了,你觉得还能有用吗?”
“也是哦,不但没用恐怕还会有害吧!”苗哥儿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就不用了,不过可以用我家的防腐水,对了,姐姐,你家的防腐水是什么做的,咱两交流交流,看谁家的好用。”
云溪笑笑,道:“我家的是由……”
“嘘!”
云溪正要说出防腐水的药方,苗哥儿小胖水就点在了她的嘴唇上。
“姐姐,不要在这说,去西厢我二叔的书房,不要让那个老头听见。”苗哥儿指了指了张畅。
云溪哈哈大笑,这小孩儿太可爱了。
“哎,苗哥儿你不能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她能给你说这么多,你要感激我的,你知道?”张畅大声喊冤道。
苗哥儿小脸一仰,四十五鄙视角度,“哼,反正你不是好人!”
又朝云溪甜甜地笑:“姐姐,咱们去那屋,不搭理他。”
云溪忍住笑,和苗哥儿去了东厢房的书房,把张畅气得脸都黑了。“看看,看看,这都什么人,过河拆桥,不尊敬老人……”
然而除了李四姐阻止他之外没人搭理他,他也就只好一个人生闷气了。
“王老丈,我看你这小孙子颇有灵性,你老后继有人啊!”叶源朝王叔安道。
“对啊,爹,苗哥儿聪慧,对花草也有兴趣,你要是好好教导他,日后他一定比你更厉害。”王二郎适时给自家老爷子打气。
这下更是乱了套了。王二郎一个没注意,被他爹压到地上去了,王大郎着急去扶,又摔倒在王叔安的身上,三父子叠罗汉一样堆了起来。
惊得目瞪口呆的叶源飞快地窜上去,赶紧扶起王大郎,又将老爷子抱起来,安置在一边的坐榻上。
王叔安缓缓地摇摇头,叹息道:“厉害有啥用,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王大郎也长叹一声,“二郎,我看还是你多带着苗哥儿多读书吧,苗哥儿聪明,说不定能读出个名堂来。还有,还是赶紧找家书院进学去,别在家里浪费时间,你不是那种田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