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个帐篷中能够列席的,不是成景帝受宠的宫妃,便是皇子妃,或是权臣的妻子、命妇,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二公主的脸色众人看在心里,也是不快,只是不好当面说出来。
此刻见她一走,有嘴快的忍不住便嘟囔起来,其他人只当听不见。
皇后只做不知,吩咐宫人上些果子点心,招呼众人。
没了扫兴的人在,众人相谈甚欢。
皇后拉起林姝蔓的手,轻声道:“这段时间千空一直忙着秋猎,也有月余没归家了,今日他负责猎场巡视,你若有空可以找机会看一看。”
林姝蔓双颊飞上一抹嫣红,低着头不敢看人。
皇后失笑:“不用害羞,你们夫妻新婚燕尔,本应该在一起,都怪陛下,临时起意,又只信任千空那孩子,倒害得你们夫妻分离。”
林姝蔓声音小小的,“为陛下分忧,应该的。”
见她模样,知道她听了进去,皇后也不多说,又招呼众人吃茶。
花开两枝,且说淑妃拉着二公主,一路往自己帐篷走去。
待进了帐篷,淑妃才放开二公主,坐到上首,吩咐宫女上茶。
二公主满脸不乐意,“母妃为何叫我出来。”
淑妃抿了两口茶,撂下茶杯方道:“你还不明白么?清儿,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一儿一女,六皇子知书达理,文武双全,二公主花容月貌,乖巧懂事,儿女一直是她的心头肉,自孩子长大,她从来没有替他们多操心过。
叹了口气,淑妃愁绪涌上心头,“你可是为了驸马一事烦心?”
二公主扭过头,硬邦邦道:“没有。”
淑妃心底叹气。二公主夫君乃是工部侍郎周承安,周承安年少有为,风度翩翩,又对二公主宠爱备至,两人理应是对令人艳羡的眷侣,可事实却相反。
“清儿,听母妃一句劝,这件事确实是你的错,你去跟驸马低个头,夫妻之间总是这样怄气,情分便没了!”
淑妃一番苦口婆心,奈何二公主根本没听进去,她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低头,他和丫头眉来眼去的,我还没找他算账!”
淑妃气了个倒仰,提高音量喊道:“驸马不过是与那个丫鬟说了几句话,你若不满意,便将丫鬟发卖了,驸马也不能有二话,可你偏偏……偏偏将那丫鬟打死,驸马也不过觉得你太冷血,说了你两句,你便和他置气,搬出了周府去了公主府,你这不撂周家的面子?你让驸马如何自处……”
“清儿,你与驸马成亲两年,驸马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他婚前两个通房丫鬟,早早打发了,妾室姨娘更是没有,便是年初你与周夫人置气,他也是向着你的,你还要他做到何等地步?!”
二公主低头不言语,只默默绞动腰封上的鸳鸯交颈宫绦,神色莫测。
周承安对她的好,她一直知道,也引以为傲。可大抵这世上的最怕的就是比较,如果没有见识到贺千空与林姝蔓,她也会安心过一辈子。
宴请匈奴使臣晚会上,当听到贺千空起身迎战,那一刹那,她胸膛中的心脏砰砰直跳,周承安很好,只是总是差一些什么,缺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