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宴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凌一仙下午来到凤阳楼准备查账,可刚进凤阳楼就见酒家大厅中央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明明偌大的厅堂被挤得水泄不通。不知道什么事,前方又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叹声,凌一仙随便抓住一个人问道:“今天是什么情况?”
那人看凌一仙男生女相一副唇红齿白的俊脸当场心头一滞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那个……听说有神医在这边看诊,我也是路过来看看而已。”
凌一仙一听这他妈还得了?我凤阳楼什么时候成了医馆?而且连路人都只看诊不吃饭?我凤阳楼还要的?
凌一仙一边想就一边往前挤,终于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刚想叫停这事却看到这神医原来是林华宴!
只见林华宴帮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童号着脉,那孩童的娘在孩童身后用一双忧心却带着期待的眼睛看着林华宴。良久,林华宴缩回手说道:“没什么事,只是风寒入体。我给你写两副方子,早上吃一副,晚上吃一副,半月定能痊愈。”
妇人头如捣蒜,口中一直念道多谢多谢。妇人接过药方后带着孩童离开,下一个中年男人又马上坐在了案几旁等候林华宴看诊。
凌一仙看着那妇人如获珍宝的样子,又看看那中年男子满心期待的样子,实在又不忍心叫停这一切。他心道,这林华宴不是让五皇子钟离誉给娶回宫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凤阳楼还看起诊来呢?边想便到处看了一下,竟然就被他看到钟离誉在二楼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楼下这一切。
凌一仙走上楼去,还没等暮雪通传就直接在钟离誉面前行礼道:“恭迎殿下莅临我凤阳楼,凌一仙有失远迎。”嘴上是这么说道,可是心中并不觉得自己有疏忽,唯一大意的只是让你家林神医有机会在这里摆阵而已。
钟离誉回头只见凌一仙就站在自己面前,再看看楼下的盛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凌一仙是要来找茬了。他笑着回礼说道:“凌老板,今天我与夫人在凤阳楼用膳,夫人帮一名老人施救后众人见状便都纷纷要求夫人给他们看诊,所以才是下面的场面。”
凌一仙一拉撤扇,露出一个营业笑容说道:“无妨无妨,皇子妃济世为怀实属万民之福。可是……”凌一仙停了停,一边摇着扇子便说道:“可是我这凤阳楼毕竟是酒家,设备和药材都不及医馆丰富,实在委屈皇子妃了。”
钟离誉是听懂了凌一仙的话,抬手便让凌一仙坐下,然而自己亲自给凌一仙倒上了一杯茶水,说道:“凌老板,我看这样吧,我今天就把凤阳楼包了怎么样?你看下面群情汹涌,如果现在喊停我怕你凤阳楼也是难以招架,而且内人一时技痒在此行医看诊也是为凤阳楼赚足了人气。凌老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说着拿起自己的茶杯说道:“以茶代酒,敬凌老板。”
凌一仙心中翻了翻白眼,素有听闻这钟离誉做事圆滑,今天一看果然并非空穴来风,难怪他哥说他只是缺了一点野心,否则也是一个帝皇之才。想着就举起茶杯碰了一下钟离誉的茶杯也算是顺了钟离誉的说法了。
凌一仙看着楼下的盛况,便说:“皇子妃的美誉仅在江湖流传。不知道普通老百姓知道她以前一方千金会做何感想呢?”
钟离誉笑了笑说道:“一方千金也好,赠医施药也罢,都是她的选择。”
凌一仙回头,只见钟离誉脸上只带着宠溺的笑容,一双浅色的眸子中,星火都只为那个人而闪烁,仿佛林华宴就是他的天下一般。他寻思着,钟离霍不是说他们俩只是契约婚姻吗?何解这钟离誉又会有如此神情?这神情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且钟离誉也没必要在他面前装出这副样子。世间男女之情有时候毫无道理,他凌一仙最清楚这事,所以他看着钟离誉那温柔的表情心中也开始期盼着与那个人的未来。
林华宴看诊一直到了酉时,没看到诊的人虽然还是大排长龙,可都让凤阳楼的小二请回去了。
林华宴看完最后一个症,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她从来没试过一天看这么多的症,以前在宴华林一个月看五六个症已经算多了,今天一看就几十个,看得林华宴眼都花了。
“喝口茶吧。”钟离誉拿着案盘,把上面的茶水和点心放在了林华宴面前,然后便坐了下来。
刚刚忙着的时候没发现,可一看这精致的糕点林华宴才觉得自己饿了,便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说道:“你吃了吗?”
钟离誉笑着说道:“我一个下午一边等你一边在吃,现在都不饿了。”
林华宴嘿嘿地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下午那大婶啊……”林华宴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下午看过的症,全都是这奇难杂症,有些病症钟离誉连听都没听过。
看着林华宴兴高采烈地说着,钟离誉心中忽而升起一股罪恶感。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把林华宴这样绑在自己身边是否明智?这样的他跟之前把林华宴抓走的涵嫣墨又有什么区别?凭林华宴的医术,她可以悬壶济世,救千百人于病魔之中,造福苍生。而自己则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让她成为自己的工具。
林华宴就像一味带着毒性的药,而自己则是越来越倚靠,越来越沉溺,到最后不能自拔,只能将她把自己融为一体才善罢甘休。